楚师长如此激言争辩,百里允容却是一言不发,曲安容在旁瞧着实是心急不已。
“且铸架被焚时,夜已三更,寻常御铸师早已回寝,仅有两人值守铸炉,而那库府入夜即锁,独掌府与我们几个领徒的师长掌钥,事后微臣也都问过了,另几位师长当夜皆于寝中并未出门,也都是闻知走水后才起来奔走,就只有掌府独入那库中不知何故!”
慕辞在侧听罢眉头微蹙——如此倒是有些难以证明百里允容无嫌了。
“偏偏只有掌府能办此事,偏偏也是掌府对你的铸架多有不满……”说话间,花非若摆下了手中茶盏,一面温笑如常,目光却深邃了几许,淡淡扫视了那两人一番后,续而又道:“若办了此事,最大嫌疑无疑就落在了掌府头上,掌府还偏偏就这么办了,还叫师长立即就抓着了,然后又费尽心思却又取不出实证的来为自己辩解清白?”
原本滔滔不绝的楚师长当真被女帝这一句给问懵了。
而百里允容和曲安容则是一面惊愕,尤其百里允容,几乎是怔了的瞧着花非若。
“当然,我也不是否认师长之所言,只是觉得或许也会有这样一种可能罢了。不过掌府究竟清白与否,此事还得取证方能证明,不过二位也不必担忧,毕竟铸架被焚此事御史台已参本呈报,之后的自可交由廷尉审理,想必不久便可令真相水落石出。”
闻知此事已被御史台参本,百里允容隐为一惊,便蹙眉思索了起来。
“百里允容。”
“臣在。”
见女帝忽而神色泊冷的喊了百里允容,曲安容在旁心下微悬,便也紧张兮兮的注视着花非若。
“铸架被焚此事,无论如何你皆应担责,身为掌府,监管不力致使深夜库府生险,倘若未能及时察觉火势,将酿何等大祸?”
百里允容落跪伏礼,“臣知罪……”
“纵然你及时挽回了局势未成大险,却也令库府失其重架,事后又任府中争端横生而不加以安抚抑止,使两日间府事怠工,此其三者皆你误职之过,且罚你两月俸禄以偿工事之损,你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愿领罚。”
花非若点了点头,便起身,“今日暂作此罚,剩下的便待廷尉府审实之后再作斟酌。”
“诺。”
说罢,花非若便动身出了此堂,慕辞紧随女帝身后,走近时又留了百里允容一眼,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而一旁的曲安容则是松了口气。
将上车之际,花非若又将俞惜招至跟前吩咐道:“回宫将云凌诏入清绪殿。”
“是。”
慕辞早已在车上坐好,等花非若一上来,便笑意吟吟的问道:“如何?”
“嗯?”
“百里允容此人怎样?”
花非若笑了一笑,霎然间就没了方才堂中那番威严之势,“不错,我挺喜……”
然他那个“欢”字还没出口,慕辞就已狠狠拧住了他的脸,花非若吃痛了的抓住他的手,连忙换词:“挺、挺中意这个年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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