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只是当年某个弟子给取的一个说法,其实是流水席,逢年过节的时候,剑宗内才会为内门弟子摆这样的筵席。真正宴请四方时,远不是这种规模。
侍者面无表情地在降星台上摆了长桌,陆陆续续上来些家常菜。
牧远歌看着菜肴,对下面喊道:“喂。”
“又怎么了!?”步峣听他声音就脑弦紧绷。
“上来给我试个毒。”
“这里是长生剑宗,不屑使邪魔歪道的手段,休要血口喷人!”
“是么,”牧远歌只觉这里每个人都信不过,道,“那你们宗主怎么会无缘无故受这么重的内伤?”
阮慕安对步峣道:“别上去,他或许是想拿你当人质!”
“我也没想上去,”步峣在上一战中伤了腿,伤口沾了死气愈合得很慢,一瘸一怪地走到降星台九重台阶下,拦着上菜的侍者,拾起筷子吃了两口,硬着头皮道:“把这盘给承天府君端上去,再把上面的撤下来,我尝了以后,你再端给承天府君。”
牧远歌只是想要个人陪他吃饭而已,暗中害胥礼的人连胥礼自己都没揪出来,更不用说他这个外人了。
他心不在焉地夹了几筷子,放进嘴里,嚼了上百下才艰难地咽下去。
饭菜没问题。
赶到这里的正道中人也是很长时间没吃东西,本该很受刺激,但莫名的看承天府君吃东西,看得食欲全无。
牧远歌认认真真地每道菜都吃了点,那表情让人如鲠在喉,这人就是吃个东西也能把厨子气病,有这么难吃么!?
一个时辰上菜,又一个时辰尽数撤下,步峣吊着凤眼瞥了瞥,每盘菜都是满满当当,就像没下筷子似的。
“连点心都没有,这也算盛宴?”牧远歌道。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有桂花糕吗?”牧远歌记得以前有的。
步峣一愣,道:“没有。”
牧远歌道:“我想吃。”
“真没有!你有完没完!”步峣真被他折腾烦了,你都杀了宗主,你凭什么吃桂花糕,你凭什么要人伺候还挑三拣四,他哽咽道,“当年做桂花糕的师傅早就不干了啊。”
牧远歌倍感可惜,转身走向玄冰台。
众人脑弦紧绷,生怕他猛地发作,突然一发不可收拾。
素白帷幕随风飘摇,牧远歌手揣在衣袖里,掏了掏,掏出一枚古朴别致的钥匙,用线穿了起来,系在胥礼的脖子上,端详了几眼,这才将那钥匙吊坠塞进胥礼衣襟。
这一幕并没有回避众人,认出此物的人全都大吃一惊:“承天府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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