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晚风送来,醉人的酒味,刺了童笑虎的鼻子,他抽了口气,颤声问道:“我……宝儿还活着吗?”
他知道自己势必活不过今天了,自打走上这一条路,也没想过自己会好死,活一天便快活一天,浑当是赚的。
可是最近却越来越害怕,只因为他的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宝儿。
算命的曾说,他命里无子,他自己也觉得许是坏事做多了,所以老天罚他生不出孩子,可不想一年前他的小妾有了身子,今年年初一个大胖小子落了地。
随着这孩子落地,他的胆子却变小了,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少年坐在门槛上,分隔了门里门外的世界。
门里,火光昏暗,尸横遍地。
门外,夜色惨淡,树影狰狞。
哎……
是谁在叹气?如此愁肠?
就像有许多许多哀愁别怨,在四周回荡回荡。
少年一手竖起那把染血的剑,一手握着小酒坛,慢慢的倾倒,飘香四溢的酒液,在寒光肆意的剑身上,如小溪流水一般缓缓而过,冲去了剑上的血迹。
他没有回话,只是专心的清洗着剑身,表情淡漠,却不知为何,他的身影笼进门外的夜色里,分不清楚,到底是夜色,还是他的身影更加惨淡。
明明是个刽子手,为何浑身笼罩着一层难过的气息,那张脸上找不到一丝得意或者愧疚。
只有用目无表情,压抑着的愤怒以及……绝望。
“说啊!是不是宝儿已经……”童笑虎红着眼低吼道。
宝儿,他的心尖儿肉,数日前就是被面前这个少年掳走了,而这少年不要金银,只要他们帮他找一个小姑娘,若找不到,不止小宝,整个断水流都要以命相抵。
这一切的起因,不过因为断水流做的一桩“买卖”,那一日他并未亲去,只听回来的下属说,在做“买卖”的时候,遇到抵抗,于是大开杀戒并凿沉了一艘客船。
凿沉几艘船,杀几个人,对于断水流并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他当时不以为意,却根本没想到,这回是招惹上了要不得的煞星……
“死了……”少年终于开口了,声音如生锈的琴弦一般粗粝嘶哑,数日的不眠不休及久战之后的疲惫,并非只在他面容上显现,还有他不再清晰的视野,会出现幻听的耳朵,和嘶哑的声音,发麻发木的指尖。
童笑虎闻言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幸好少年继续说了下去——
“……死了这所有人,都没见你皱个眉头,可却对那孩子牵肠挂肚,你只在乎他吧……那是自然的吧,谁让那是你唯一的儿子。”
少年突然抬起头,双眸射出寒光,习惯性的想要撑出一个冷笑,也只是嘴角抽了一下,没笑出来。
“你对你‘唯一’的儿子如此牵挂,可我呢,我也失去了‘唯一’的人!”
几乎是咬牙切齿,沈青愁恨声道:“若非你之故,‘她’怎么会生死不明,我限你五日内将‘她’找出来,现在是第几天了?嗯?!”
这个她,自然是花鸢。
他们二人本要去京城,到了窦县决定改走水路,从窦县走水路三日可到凤阳,凤阳到京城便只剩下两日的路程。
可是花鸢不善水性,不敢走水路,若是从陆上去京城,起码还需半个月。
这一路不断遇到追击的敌人,他和花鸢对战明月楼双君皆受了伤,若要多花上半月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自然是越快到京城越好。
可是花鸢说,敌人早知他们要上京,必然也在水路设下埋伏,听闻明月楼还有一善于水战的水鬼星君,必然在此伏击。
唯恐水路被人设下埋伏,又不忍放弃这条路,于是沈青愁只得受花鸢胁迫,改扮女装,掩人耳目,绕过窦县,迂回到君山镇走水路。
这样一来,变成两名女子同行,对方恐怕不会想到沈青愁会改扮女装,另外迂回到君山镇,虽然多了两日的水路,可总比走陆路要省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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