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现在,他也没搭腔,只是站在原地,微垂着眼,有种莫可名状的脆弱。
夜风拂过男人的黑发,有那么一瞬,宁潇错觉自己回到了那天。他在池爷爷灵前守了整夜后,他也短暂出现过这样的神色。
脆弱意味着——可以被伤害的,缥缈不定的。
“我见到他们了。”池蔚然轻声道。
果然。
宁潇也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池蔚然,只能抬手拍拍他肩膀:“你想吃什么夜宵不?我请你呗。”
“糖。”池蔚然低声说。
宁潇没太听清,凑近了问:“什么?”
骤然间离得更近。
池蔚然敛眸,无声地望她的眼睛。
清澈见底。
但又不止于此。宁潇是个习惯跟命硬碰硬的人,骨子里那点勇与悍,也一并藏在眼中。
从前池蔚然很喜欢看她硬碰硬,多少次也能迅速爬起来的姿态。
现在又再次明白一个古老的道理。
过刚易折。
不懂得低头和转弯的人,碰上了棱角,会受致命伤。
“我说……”池蔚然双手落在西装裤里,俯身,鼻尖几乎要撞上她的,唇要碰不碰,气息似有若无地进犯在边缘。
初冬的夜色极浓。袭过的一阵风,卷着他的尾音,送到宁潇耳朵里。
“我也想要糖。”
宁潇怔了怔,从男人的眼眸里清楚看到自己倒影。
池蔚然没多想做什么,逗完了,刚想直起身来,忽然被人拽过衬衫领口,往下利落一拉。
柔软的唇贴上来的一瞬,淡淡的梅子味渡了过来,充盈四散。
指尖温热地触着皮肤,过电般击中脊椎。
池蔚然连反应都忘了。
只是任这个梅子味的吻蔓延烧灼。
黑夜掩映下,一辆银灰威航静静停在马路对面。
这里是绝佳的观察视角。
从霍真的角度望去,能清晰看到所有细节。
年轻男人从错愕到反客为主,几乎是飞快反应过来,扣住了想离开的人,双手捧住女人双颊,加深了这个冲动的吻。
很明显,他比对方更深地沉醉其中。
主驾上的特助也凑热闹看了会儿。
“霍董,要是池总这边还拒绝合——”
霍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下。
“他不会的。”
这就是等待的好处。
在今天之前,他知道池蔚然回国了,但并没有急着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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