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胡同深处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不过两尺多高,行至明亮处,裴晏和李贵眼中齐齐掠过一丝诧异。
那是天竺二王子一直带在身边的羌人,唤作安奴亚的。
他彬彬有礼,躬身向裴晏请安:“奴见过五皇子。”
安奴亚双眼眨动和,闪着异光,“亦或是……陛
下。”
他最后二字极轻,然口型骗不了人。
裴晏眼眸骤紧,目光戒备在安奴亚脸上逡巡:“你说什么?”
李贵震惊不已,说不出话。
安奴亚面不改色:“五皇子当知,羌人能望见前世之事。”
那蒙面人早就晕了过去,裴晏随手丢在地上,漫不经心朝安奴亚投去一眼:“你知道什么?”
“天文地理,前世今生,安奴亚无所不知。”
安奴亚咧嘴笑,一齿白牙掩在厚厚毛发下,说不出的瘆人。
“包括,长安郡主。”安奴亚弯唇,“只可惜她不信奴。”
裴晏终有了谈话的兴致:“她见过你?”
“自然。”安奴亚躬身,“双星并行,然帝王之位只有一人。”
安奴亚抬眼,笑容森森。
他押的是……裴晏。
“五皇子……敢赌吗?”
“只要五皇子帮奴赎身,奴定当竭尽全力,为五皇子铲除异己,永除后患。”
……
正月初六,皇宫突然出现一件异闻。
天竺二王子的随从被人发现死在护城河中,死状凄惨,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样。
二王子大发雷霆,硬要皇帝给个说法,皇帝无奈,只能让裴衡同大理寺一起查案。
京中人人自危,深怕和此事挂上牵扯。
紫苏端着妆匣,踏进寝殿,俯身和裴仪细说此事。
“奴婢听闻,最早发现的,是一家农户,那人如今还昏迷不醒,满口胡言乱语,听说他家这几日,频频出现鬼影。街坊邻里都道,是那羌人回来索命。”
铜镜通透,映出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
唇珠轻点绛红,裴仪懒懒瞥紫苏一眼,轻哂:“胡说八道,这又是谁胡编乱造的。那羌人又不是农户所害,为何要找他索命?”
紫苏一时语塞,她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这……奴婢却是不知了。”
描眉画眼,满头珠翠。
裴仪摆摆手,心满意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身上的冬衣是尚衣局新做的,定然能将沈鸾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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