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挑眉一笑:“这是男人的骄傲。”
兰若愔肃了肃容:“不错,这是男人的骄傲。”
他缓缓平举长剑:“我果然没有看错,白迟帆是值得与之生死一战的对手。”他说着,淡淡一笑,“这与白迟帆是不是大武帝王无关。”
萧焕淡笑:“多谢。”
我向萧焕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两道剑光几乎同时迸出,碧青和雪白的剑光交织成一朵朵炫目的光影之花,层叠怒放,刃风条条刮散,满地染血的积雪飞卷如樱。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他们已经过了几十招,兰若愔剑法冠绝峨嵋派,果然不是徒具虚名之徒。
我退到院落门口观战,袖子突然被谁扯了扯,低下头,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白衣扎鬏的少女,粉妆玉砌的一张脸,眼睛是碧蓝的颜色,一笑,颊边露出两个笑窝:“大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看她身材面孔,至多只有十二三岁,就低下头向她笑了笑:“这里在打架,很危险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甜甜的笑了:“我叫云自心,很好听的名字吧?”
云自心,这个名字略微有些耳熟,我没在意,笑着点头:“很好听,真是好名字。”
她笑得更甜,接着噘起嘴巴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叫我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很少了,真是讨厌,人家明明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的。”
我应付地笑,心里在盘算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孩子:是哪派的小弟子?还是天山派的小弟子?
总归这么一个小的孩子在硝烟四起的海刹宫内实在是太危险了,她的师长是怎么管的,我想着就问她:“那他们叫你什么啊?小心子?”
云自心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的徒弟们叫我师尊,其他的那些人,他们叫我天山老怪。”说着蹙起眉,十分气愤烦恼的样子,“可有多难听!”
云自心,天山派掌门云自心,这真是个被武林人士遗忘太久的名字,她以失传已久的八方四合唯我独尊功成名,十六岁东下中原,十八岁始称天下无敌,二十岁归隐天山,从此独霸西域一方。她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致使外貌永远停留在十二三岁的模样,三十余载不变,所以被目睹过她真容的人称为“老怪物”。“天山老怪”的名声不胫而走,云自心的本名反倒不再常被提及。
我扣紧□□,摒住呼吸。
云自心仰头看着我,依旧笑得天真无邪:“大姐姐,你脸色不大好看啊,你不舒服么?”
她灿若春花的笑脸又向我靠近了一些:“怎么了?大姐姐?你哪里不舒服了?”
我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猛地举起□□,三颗子弹呼啸着射出枪筒。
手指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云自心抓着我握枪的手,从我的臂弯里探出蓝色的眼睛来,咯咯的笑:“大姐姐,你这个武器真危险呢,最好不要拿出来玩儿。”
三颗子弹,如此近距离射出的三颗子弹,全部被她躲了过去,我甚至没有看清她移动的身影。
雪亮的剑头夹着劲风从一旁飞来,直直地切入我和云自心之间,云自心飞快的松开我的手臂,退开一步。
“别碰她,云掌门。”萧焕的声音冷冷响起。
他扣着王风站在院落之中,几尺之外的地方兰若愔面色惨白,手中的长剑已经少了一截剑头。
“大哥哥你好凶,”云自心用一双玉白的小手拍着胸口,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噘嘴,“人家什么都没做,这姐姐就开枪了呢。”
她接着抬头,笑眯眯地转身去看萧焕:“你很勉强啊,大哥哥,我听出来了,你的气息很乱……”
她忽然停住了,白瓷一样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住,瘦小的身子向前倾,声音变得尖锐凄厉:“煜?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她的面色猛地转为煞白,突然扭头看着我,呵呵地笑,“你还是带了一个贱女人回来对不对?你怎么还是总护着别的贱女人?难道我还不够好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她每问一句话,声音就凄厉一分,问到最后,尖锐的童声几乎像要撕破喉咙。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脊背差一点就靠上围墙:“你说什么?他不是煜,你认错人了!”
云自心咯咯地笑:“认错人了?不会的,那么英俊的一张脸,这一生只看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碧蓝的眼中射出狠绝的光芒,手掌蓦的向我拍来,几尺外的白影倏忽间到达身前,有道青光却更快的直刺向她的咽喉,夹着寒气的掌风从我耳边扫过,云自心的手腕一转,轻巧犹如折梅,手掌已经击向萧焕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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