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开始出发。
一路罗伞逶迤,身后光宫女就跟了一群。
到御花园的时候,小亭中的清茶和糕点已经备好,扫净石凳坐下,正好听到御花园门口一阵骚乱,小山已经把武才人带来了。
从天一门前的松柏连理枝到绛雪轩前,大概有两百步的距离,需要穿过一个花坛,一排养荷的大缸,一座太湖石假山,一个紫藤花架,走起来,只是几个眨眼间的功夫。
我捧起桌上那杯狮峰龙井,慢慢啜着,然后听到在天一门前一路响起来惊叫声、瓷缸破裂声、水声、滑倒声、奔跑声、尖叫声。
一切声音停止的时候,我放下茶碗抬起头。
武才人站在亭下,钗钿垂乱,头发顺着脸颊散落,美丽的大眼睛惊恐地张开,轻绿的薄纱湿漉漉贴在身上,泥浆和草叶顺着起伏有致的曲线滑下。
如果我的安排没出差错,那么她刚刚是先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泼到身上,然后在昏天暗地之际,又被推到了满是泥泞的荷花缸里。
不过,真是个美人啊,如此狼狈也不掩娇美,怪不得能在后宫嫔妃中独得宠幸。
我眯上眼睛,笑着起身,手中那柄团扇遮住下颌,露出半张嘴:“哦呀,这不是武才人么?怎么弄了满身的泥?”
武才人直愣愣看我,眼睛越睁得更大,声音颤抖:“你,你……”
我把团扇从嘴边放下,合在左手上,眼神一凛:“武才人,你忘了宫里的规矩吧?来人,给我教教她!”
旁边那些宫女可比小山听话多了,我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跳出来:“遵皇后娘娘懿旨!”
紧接着“嘭嘭”两声连踢,武才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些凶神恶煞的宫女下脚不轻,武才人跌在地上,用手肘撑住身子才没有趴倒。
她撑住地,挣扎着抬起头,杏眼圆睁,居然还想跟我争辩什么。
我笑了一声,慢慢踱到她面前,弯腰伸手,用扇柄按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膀,用力不大,却恰巧压在她肩胛上,足够让她半边身子酸麻。
低头俯视着她,我微微笑了起来:“武怜茗,你是不是觉得,同样是陛下的女人,你比我漂亮,比我会讨陛下欢心,却要跪我,见我一次就要行一次礼,很不服气,很没道理是不是?”
我把嘴角挑得更高,直视她的眼睛:“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比我漂亮,比我会讨陛下欢心,我也一样能让你见我一次就跌一次跟头,见上一百次,就跌一百次跟头,如果你不信,我会慢慢让你相信。”我笑,把嘴附到她耳边,“或者你也可以去求疼你的陛下或者太后娘娘,看他们保不保了得你。”
把头从她耳边移开,我依然是笑,看在武怜茗的眼里,应该和蛇蝎无异:“其实呢,你也应该看开点——谁让我是皇后,而你不是。”
直起身,我把团扇从她肩上移开,随手扔在她脚下:“这扇子沾了些泥,就赏给武才人了。”我笑笑,“内织局每年只出五把的西洋蝉翼纱扇啊,不要浪费了。”
转身叫上小山和一干看热闹的宫女们,摇摇晃晃回宫,转过那个花团如锦的紫藤花架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繁花丛中,武怜茗趴在地上,双拳紧握,脸埋在乱发里,看不到表情。
回到储秀宫,无所事事地等到酉时,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萧焕今晚召武才人侍寝。
第二天上午,依例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萧焕居然也在。
我笑盈盈地走过去,先向太后请安,接着向萧焕道福:“臣妾见过陛下。”
“来,来,皇后多什么礼,快来这里坐下。”太后亲切地拉我在身边坐了,持起我的手,俨然是慈爱的长辈。
我笑着,又向一旁的萧焕问:“许久不见,陛下的身子好些了么?”
不是我矫情,是太医局总对外声称萧焕身有寒疾要多多休息,弄得他仿佛弱不禁风似的,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到弱冠之后,才大婚亲政。
什么寒疾?他要是有寒疾,我的牙都会笑掉。老是借口体弱不理朝政,朝会议政是从不延误,所有的政事却都扔给内阁,自己只负责在内阁的票拟上批朱,韬光养晦这四个字,他还做得真地道。
萧焕还没回答,那边太后就皱了眉头,转头来问萧焕:“许久?皇帝,你有很久没见过皇后了?”
萧焕马上起身,恭敬回答:“回母后,是儿皇这几日疏忽了。”
太后看着他,停了片刻,叹了口气:“自古天子哪能没有些偏宠的,这也是常情,只要不算过分,于家于国都是无碍。不过皇帝啊,别的女儿纵然千般好万般好,皇后不也是大好女儿?你可要多疼爱皇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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