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说:“你怎么得寸就要进尺。”
匡延赫挨过去,卖起惨:“给不给啊?你看我手指都剥红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剥蟹。”
唐蕴先大口吃肉,生怕他反悔撤回去,含含糊糊地说:“那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我可没有逼迫你。”
“是,我是心甘情愿,但我心甘情愿的同时也是怀有期待的,”匡延赫斜睨着唐蕴的脸色,“当然了,能给的话是最好的,不能给我也会安慰自己的,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没有让唐律满意吧……”
茶言茶语这一套算是被匡延赫给玩明白了,唐蕴被他逗笑:“待会儿吧,我现在一嘴螃蟹味。”
匡延赫立刻说:“我不介意的。”
唐蕴:“可我介意。”
两个手指做什么都不方便,喝汤还不小心洒到了衣服上,唐蕴低头看着身上一大块汤渍“啧”了一声,喝汤的欲望也没了,抬手道:“帮我把衣服脱了丢洗衣机里搅一下,要不然明天就不好洗了。”
匡延赫立刻放下碗筷去帮他:“你要顺带洗个澡吗?”
“行啊。”
唐蕴住院期间,无论是擦身子还是洗澡,都是匡延赫帮他的,现在他的右手虽然消肿,可以简单地活动了,但只有三分之一的手指露在外面,拧毛巾这样的活还是没办法自己做。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不少,尤其夜晚,只有二十多度,匡延赫从衣柜里找了套适合这个季节的长款睡衣裤出来,问唐蕴:“这套可以吗?”
“行。”
匡延赫夹着两套衣服内裤跟进浴室,熟练地为唐蕴挤上牙膏,倒上一杯水。
属于匡延赫的情侣杯也都还在,只是被唐蕴收起来了,匡延赫弯腰从柜子底下找出来,和唐蕴并肩刷牙。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交错,匡延赫弯着眼睛朝他笑,这久违而又熟悉的画面令唐蕴一阵恍惚,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匡延赫只是去外地出了一趟差。
调好水温的花洒总是与匡延赫的视线一起扑向唐蕴的身体。
无论他们做过多少次,在床上多么疯狂,在面对匡延赫直白的眼神时,唐蕴还是会很不好意思地避开,就像纸张要避免明火的触碰。
这时候他就会把自己想象成一株新生的植物,在接纳阳光和雨水的滋润。
雨水从他的后颈滑下,越过起伏的山丘沟壑,再流到地下,他的皮肤很薄,又喜欢偏高一点的温度,所以只冲几分钟就微微泛红。
“我给你用湿巾稍微擦一下头发吧。”
唐蕴点头说好。
这次住院,匡延赫囤了一大箱湿巾,有一款带一点酒精,可以擦皮肤,也可以用来擦头发,等干掉之后,头发上面的油脂和灰尘都会被吸走,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白桃茉莉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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