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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天赶回来的)。如果带小陶一起回去,就在家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带小陶回汪集。

现在,小陶跟苏群去汪集是正大光明的事,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的了。至于小陶第一次不告而辞,老陶也没有批评他,甚至还去学校帮小陶请了事假。只是陶文江对小陶逃学有些不满。老陶则说:“三余的先生能教些什么?纯粹是误人子弟!还不如让陶陶去见见世面呢。”

一日三餐苏群和小陶在农具厂的食堂里吃饭。午饭还可以,有豆腐、青菜、猪血,三天吃一次肉。早晚两顿则都是吃稀的,只有咸菜。咸菜还不是老陶家腌的那种。是三余人切碎了一百斤菜放十斤盐的那种,装在一只杯口大的小碟子里,一分钱一碟,工人们称“一分钱咸”。

小陶回家时老陶会开玩笑地问小陶:“一分钱咸好不好吃?”走的时候他又说:“陶陶跟他妈去吃一分钱咸了。”陶文江、陶冯氏怕苦了孙子,如今,给苏群准备的罐头瓶越来越多了,基本上装的都是荤菜。老陶认为大可不必。他说:“让陶陶吃点苦,锻炼锻炼也是好事情。”

那么,小陶是如何锻炼的呢?除了吃一分钱咸,他每天在汪集街上乱逛,很快,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了。当然,最熟悉的还是农具厂。

他去铁匠车间里看铁匠打铁。那儿有五六座炉子。生铁在火焰中被烧得通红,然后铁匠师傅用火钳将其钳出,放在铁砧上。师傅用小锤轻点,徒弟使大锤猛砸,每一下都砸在师傅轻点的地方。一把镰刀头成形以后,放入附近的一只水桶中,哧的一声,水气顿时弥漫开去。整个车间里,锤声叮当作响,火星四处飞溅,小陶不禁看入了神。当他来到木工车间里,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谓的木工车间不过是芦席围成的一个草棚子,里面堆满了刨花、木块。放眼望去,一派金黄。木工干活时动静也小,几乎是寂静无声的。他们蹲在刨花堆里斧凿刀削,非常的有耐心,就像在雕刻一样。

有时小陶也会跑到门市部去,从货架上拿起铁皮话筒,套在嘴巴上大喊:“下田啦!男子汉带扁担,妇道带镰刀!”就像每天早上余队长站在村头喊工那样。小陶乱喊一气,自然无人答应。他不禁想起三余人描绘妇女出工的顺口溜,于是便大声念了出来:

头一声,不着声,

第二声,头一伸,

第三声,才动身,

走在路上还要衲几针。

卖货的老孙闻言哈哈大笑,连夸小陶真是聪明。

小陶来农具厂的任务是保护苏群,但若真有人想为难他们,就是十个小陶也无济于事。但小陶在农具厂四处乱走,和姓孙的工人们很快就熟悉起来了,大家都觉得他很可爱。无形之中,小陶起到了联系群众的作用,因而宣传队和工人们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农具厂(3)

可运动还得继续开展下去。

小陶来汪集的当天,农具厂就召开了批判孙厂长的大会。人死了还怎么批判呢?照批不误。主席台前的旗杆上挂着一幅孙厂长的遗像,自然是倒着挂的,上面用红颜料画了一个叉。横幅上写着“批判混进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贪污分子孙福全!”。孙福全就是那位小陶没有见过的孙厂长,他被定性为畏罪自杀,被永远地开除了党籍。主持大会的是新来的张厂长。他刚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仍然穿着军装,只是没有领章帽徽而已。除张厂长外,在主席台上就座的还有公社的崔书记,以及苏群、老江,还有小陶。所有的工人都站在台下。

这是小陶第二次登上主席台,因此他感到十分的光荣。公社到底不比下面的大队,那种热烈的斗争气氛不禁让小陶回忆起了久违的南京生活。

3

老江因为女儿突然病危,请假到外地探望女儿去了。宣传队的宿舍里现在只剩下了苏群和小陶。

由于小陶和工人群众的关系,加上经过几次批判大会,孙厂长亲戚们的气焰得到了压制,苏群不禁轻松了许多。尤其是来了张厂长,全面主持工作。张厂长是个大个子,满脸的麻子,相貌凶恶,工人们看见他无不畏惧三分。但对小陶,张厂长倒是显得很亲热,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娃娃那样地抱起来(实际上,小陶早已过了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年纪),用粗硬的胡茬扎小陶的脸蛋。小陶被他扎得疼痛难忍,见着就跑。但他对张厂长的畏惧和工人们的畏惧性质显然不同。

接下来是没完没了地开会,不同的范围,不同的人群。

全体职工参加的大会倒没有开过几次,但小会几乎每天都有,在一盏煤油灯下一直开到深夜。每次开会都有张厂长、苏群和小陶,其他的人则变换不定。有党员会议、团员会议、干部会议、积极分子会议以及被审查对象会议。有的会苏群只有列席的资格(比如党员会议),小陶则是列席的列席。

每次开会,都是张厂长主持(他同时兼任农具厂革委会主任和宣传队负责人),苏群则在桌子上摊开一本小本子,不停地记录。小陶左顾右盼,在油灯下察言观色,但时间一长不免觉得无聊。

开会时苏群让小陶坐在身边,不得乱动。小陶也明白会议的严肃性,努力使自己正襟危坐。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没有经过开会的训练,坐着坐着就会感到浑身酸麻难忍,于是便在椅子上扭捏起来。

比较而言,小陶还是喜欢苏群找人单独谈话(这不算开会)。谈话的地点,一般是在宣传队的宿舍里。小陶可以满屋子乱跑,甚至跑出门去,只要不跑得太远就行。遇到感兴趣的内容,小陶也可以在一边旁听,当然不可以胡乱插嘴。

有一个姓孙的锁匠,据说有破坏军婚的问题。苏群找锁匠谈话时,小陶就在一边偷听。他觉得这事儿很神秘,因为无论锁匠还是苏群说话时都十分的谨慎。这种谨慎和开会时又有不同。说话时双方都不苟言笑,交谈的内容却很琐碎和具体,就像在拉家常一样。

事后小陶问苏群:“什么是破坏军婚?”

苏群回答说:“就是破坏军人的家庭。”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小陶满意。

后来卖货的老孙告诉小陶:“破坏军婚就是和当兵的老婆搞腐化。”小陶总算明白一些了。

老孙又说:“和当兵的老婆搞腐化罪加一等,是要枪毙的!”小陶就又不明白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农具厂(4)

他依稀知道什么是搞腐化,但为什么和当兵的老婆搞就要枪毙呢?难道说当兵的老婆比不当兵的老婆要长得漂亮?顺着这个思路小陶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姓孙的锁匠既不在铁匠车间里干活,也不在木工车间里干活,他有一间单独的小屋。锁匠在里面捣鼓各种铜锁、铁锁以及自行车锁。房子的一角堆满了废铜烂铁,都是收购来的,供打造农具之用。锁匠还负责收购废铁的工作。此外,他吃住也在这间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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