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最近总在加班,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看着他越发清瘦的身子,六爷心里着实着急。
路过十字路口时,他突然闻到了一阵清香。
在这潮湿的夜晚,香气若隐若现,十分清幽,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温阮身上的味道。
顺着香气,他看到了路边那个正准备收摊的卖白兰花的老太太。
“这是白兰吧?”六爷问。
“是啊,买一串吧?”老太太停下推车,冲六爷一笑。
借着路灯,六爷看清了她的脸上有很大面积的烧伤,半夜里这么一笑,着实阴森恐怖。
“哦、哦,给我一串!要最香的那个!”
老太太点点头,从摆放好白兰花的小推车里挑拣出两小朵来,用细线将它们小心地串起来,递给六爷。
“这么冷的天,你这白兰还开啊?”
“呵呵呵,只要你想它开,就能开。”老太太又笑起来。
“老婆子——!”
远处传来声沙哑的喊叫,只见一个穿着蓝围裙的佝偻身影正朝这边快速跑来。
“你这老家伙,咋又跑来我这边了,慢点跑!”老太太看到那老头,有些生气地撇撇嘴。
“还剩下俩烤红薯,有个小伙想买,我愣是没卖给他!”
老头边说边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拎出个塑料袋来,颇为得意地将红薯剥了皮,递给老太太:“给你吃!”
老太太轻推了老头一把,责怪道:“竟让人家看笑话!”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么推着小车,有一搭没一搭地拌着嘴,颤颤巍巍向前走去。
见这对老夫妻走远后,六爷摸摸鼻子,将那串白兰小心地装进胸前的口袋。犹记得初见温阮时,恰是白兰花开的时节,他要将这花悄悄放进他的换洗衣服里。六爷不由得窃喜着加快了脚步。
如果可以,他也多希望能和温阮一起走向迟暮。
此生若有至爱相伴,又何惧风烛残年?
……
远远地,六爷便看到了温阮站在校门口那清瘦高挑的身影。
“喂,阿阮——!”
温阮应声回头,就见六爷正朝他跑过来。明明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跑起来的样子就像只泼猴。
“什么味儿?”温阮凑近六爷嗅着。
六爷赶忙向后撤了一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汗、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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