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象浴血的修罗,周身都散发着嗜血的残忍和冷静。
我避开了视线,山谷的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此时此刻,楚德的军队象环伺着猎物的猎犬一样,正霍霍的磨着自己的尖牙和利爪,等待着最新一轮的吞噬。
在我们身后,大多数的士兵已经吃过了简单的晚饭开始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了。深秋的夜晚,即使紧靠着火堆,也会感到寒冷。
我用手指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拢好,转头问冥川:“我们还有多少人?”
“不足三千。”冥川低沉的回答我,目光却还贪恋的凝视着远处即将消失的晚霞:“其中有一半是带伤的。”
“你去安排,让带伤的马上撤走。”我说:“还有,家有老小的,跟着一起撤走。”
冥川一愣。
我拍了拍她的手,“去做吧。让他们走白城,军队是不会从那里经过的。过了白城,自然有人接应他们。”
“为什么?”冥川愣愣的反问我:“明天也许就是大决战。”
我深深的呼吸着峡谷中沁凉的空气。深秋的夜风,冷冽入骨。这样的清冷反而让人感觉清醒:“去安排吧。尽量挑好一点的马给他们。”
冥川退了下去,随即,从安静的营地里传来了阵阵嘈杂。我没有过去看,也不想看这样的场面。太累,只想静静的坐一坐。
晚霞已经消失了。天空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得幽深起来,点点寒星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一闪一闪的亮着冷清的光。似乎很久不曾见到如此安谧的星空了。在我的眼里,它们全都化成了萦绕在脑海中的一张张面孔,父母的、孩子的、师傅的、那些曾经的朋友的……还有……草原上那张意气风发的笑脸……
这张笑脸从意识的深处浮起来,又慢慢的沉了下去,然后变成了一双翠绿如宝石的美眸。
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融融的,化做了一汪春水。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我们之间诡异的初识,他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气……而他那副酷酷的造型竟然在酒醉之后全盘崩溃,变成了孩童一般散漫的可爱……
我的唇角忍不住挑起了温暖的弧度,如此任性的一个人啊……
“城主?”冥川的声音轻轻的唤我。
我应了一声,转头问她:“走了?”
冥川十分利落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手,神色之间看上去竟有几分难得的轻松。她甚至还对我露出了三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能走的都走了。”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冥川又笑了笑:“不到七百。”
不到七百?这还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东瑶城最初征到的士兵都是铁龙族的游牧民,他们原本就是为了金钱才加入军队的。我再问她:“告诉他们走白城了?”
冥川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从脚边摘下一根绒草,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你……为什么不走?”
冥川侧过头,笑了笑:“你是掌门啊,我能往哪里走?”
我相信留下的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原来冥宗的人。但是意识到这一点却让我有些愧疚:“只是因为我是掌门?你不后悔吗?”
冥川沉默片刻,淡淡的说:“冥川一出生就被家人扔在路边。没有冥宗,我恐怕早已喂了野狗。可我从小就不喜欢天冥峰。那里一年到头云雾缭绕,远一点的地方就什么都看不见。很闷。”她顿了顿,又展颜一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因为你原本可以过更好一点的生活……”
冥川摇了摇头:“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掌门。而是我觉得你做的事,是我从小连想都不敢想的,比起让我一直闷在天冥峰上要有趣得多。所以我愿意跟着你。”她又笑了笑:“冥涛也曾经说过,象老掌门一样一辈子困在天冥峰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对不起你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她握住了,她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头顶,唇边绽开一个极绚丽的浅笑:“在天冥峰的时候,从来都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星空呢。”
我们都沉默下来,仰着头一起看星星。
我模糊的想到,我们之间好象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睡意袭来之前,我靠上了她的肩头,轻声的咕哝:“如果有来生,我们做真正的姐妹吧。”
冥川喃喃笑道:“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姐妹了呀。”
楚德的大军在黎明时分发动了进攻。
我们守在峡谷的两侧,用滚石和长箭不停的阻止潮水的涌动——穿着土黄色铠甲的人潮,一波一波的涌进了峡谷里。滚石和长箭只能暂时延缓他们前进的脚步。
加上从英汇身上收回的那一支,我的金箭只有两支了。我抽出一支小心翼翼的搭上弓弦,瞄准了人潮中手举令旗的参郎将。他手中红黄两色的令旗在山崖上看来格外的刺眼。
我拉满了弓,瞄准了他的眉心。在层层铠甲的保护之下,只有这里才是唯一的命门。金色的长箭化身为一道金色的闪电,极快的划过了峡谷的上空,准确无误的射进了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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