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重死人了。”明明只有半桶水,却几乎拉断她一双纤细的藕臂。
“不是告诉过你,做不来的事就别干了,省得伤身又坏事。”懒洋洋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不是匡云白又是谁?
“是你!”苦寻三天始终不见人影的家伙、却在她放弃寻找之后突然出现,这……难不成他只有在她碰上麻烦时,才会现身?
“喝!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她在心里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忘了手中还提着半桶沉重的井水,一时心神一分、泄了气力,整个身子居然被水桶拖得往井边倒去。
“麻烦!”他低咒一声,大掌捉住麻绳,光靠单手就将半桶水给提了上来。
她张大嘴,仰头呆望他混合着疲惫与不耐的脸庞。真搞不懂他,明明拥有一具强壮如铁塔般的身躯,却为何老是没精打彩的?
“这水要倒哪里?”他突然开口问。
她给那近在耳旁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他们几时靠得这么近了?
他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圈上她的柳腰成护卫状;她整个人仿佛倒在他怀中似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你怎么又呆了?”他觉得奇怪,进镖局十来日,她每回见到他都成痴呆样,难不成他长了副青面獠牙,专门吓飞她的神智?
袁紫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痴望着他,自他那残破的衣襟缝里,瞧见他厚实的胸膛,起起伏伏的;她靠在上头,似乎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强而有力,绝不如他外表所呈现的慵懒。
见她没有反应,匡云白索性放开水桶、也放开她,没兴趣与一名痴呆女子纠缠、浪费时间。
直到他的气息远离她身旁,她迷失的神智才断断续续地奔回体内,却只能目睹他的背影逐渐远离。
“等一下,匡云白。”她着急地举步直追。“我有话同你说,你等一下。”
他皱眉,却没停步,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话说?她一见他就发呆。
“匡云白,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她跑得太急,小脚绊到路边的石块,纤细的身子就这么飞跌了出去。“哇——”
他听见惊呼声,停步回头,目睹她的窘境,忙不迭地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她的坠落。
“救命。”她像个溺水的人,双手不停地在半空中又挥又捉。
他上前一步接住她,但同时也承接了她的惊慌。
“嘶”地几声裂帛声起,匡云白身上那件早破得可以去充当抹布用的衣衫,被她扯成碎布片片,狂风一起,瞬间飘飞无踪。
“啊啊啊……”而她还在尖叫。
“够了﹗”他低吼一声,霎时间震住了她的惶恐。
“我……”她张大嘴,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他长喟口气,敛下眼底炯亮的火光,再抹上几分懒散。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下来啦!”他拍拍她的背,要她准备下地。
下来?什么?袁紫葵眨眨眼,目光落向自己的手,纤纤十指正贴住他胸膛,掌心下是那片温热的肌肤,不仅结实还十分地细致有弹性。
原来男人的身体摸起来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有些不安、却有更多的舒服;她无意识地用力按了按,又揉一揉。
这回换他呆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弄得他的身体都快发热着火了。
“啊!”她忽尔惊呼,看见自己的手正贴紧他的胸膛,胸膛上头留有几条血痕,像给野猫抓过一样,而那是……她的杰作!
天哪、地啊!她居然抓伤他了,这怎么可能?
但……她看着自己的十指,指缝中有些艳红,瞧起来是如此地刺目——那正是他的血肉!
“哇﹗”她禁不住放声尖叫。
他双眉皱起似一座小山。“吵死了﹗”耳膜都快给她叫破了。
“哇哇哇——”她拚了命地尖叫。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做了什么?怎会把他抓成那样?
“闭嘴!”匡云白终于给她激出了火气。“你叫够了没?”他的懒散、无神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大半,某种灿烂得炫人耳目的光彩自其间透出,深深震慑住袁紫葵满心的失措与惊慌。
剩下的尖叫全卡在她的喉咙里,变成一种咕噜、咕噜的声响。
匡云白瞪她一眼。“白痴!”他低骂,手一松,将她狠狠拋落地面,而后转身离去。
袁紫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识十二日,这是他俩第三次莫名其妙的……算争执还是相处?她也厘不清了。只是奇怪!她或许手脚笨拙,但脑子绝不愚蠢,为何会一碰到他就失常?
她坐在地上、歪着脑袋,拚命地想了好半晌。“我知道了。”她用力一弹指。
“全是他身体的错。”谁教他有一具诱人的身躯,她会给他迷得团团转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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