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还有方士念咒的声音传来,抑扬顿挫,一惊一乍的。
秦骛扭头看了一眼扶容,扶容睡得还算安稳,就是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秦骛把批好的奏章丢到昏睡的扶容怀里,站起身,大步走到外面。
他掀开帐篷帘子,守门的士兵连忙抱拳行礼:“陛下。”
“嗯。”秦骛从喉咙里应了一声,朝做法事的地方望了望,若无其事道,“把批好的奏章抬出去,发回都城。”
“是。”
两个士兵进去抬奏章,轻手轻脚的,不敢惊动床榻上的扶容。
秦骛就站在帐篷门前,望着外面。
两个方士穿着雪白的宽袍大袖,举着法器,在火堆前念着咒语,手舞足蹈的。
秦骛皱眉,就这个?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看不懂。
扶容为什么会信这种东西?果然只有笨得要命的人会相信这个。
不多时,两个士兵抬着奏章出来了。
秦骛吩咐他们:“去军医营多找两个军医过来,要老一点的,轮流守夜。”
两个士兵应了:“是。”
秦骛放下帐子,走回帐篷里。
帐篷里放着好几个铜盆,原本盛的都是热水,给扶容擦脸的、给扶容擦手的,还有一个是给扶容擦脚的。
后来扶容渐渐睡熟了,秦骛也就没有让人进来换水。
热水都放冷了。
秦骛就着扶容用过的洗脸水擦了擦脸和手,随后换了身干净衣裳,走到床榻前。
天渐渐暗了,外面火光冲天,帐篷里也点着蜡烛,将秦骛高大的身影投在床榻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压迫感,原本睡得还算安稳的扶容蹙了蹙眉,摇了一下脑袋,好像是挣扎了一下,最后往被子里躲了躲。
秦骛倒没往自己身上想,只想着可能是外面方士做法,有点吵,扶容也被吵着了。
他又被魇着了。
秦骛回想了一下那两个方士的动作,伸出手,在扶容身边掸了掸,怒斥一声:“滚!”
脏东西滚远点。
守在外面的士兵隐约听见他说话,连忙应了一声:“陛下可是有事?”
“没事。”秦骛转回头,继续在扶容身边挥挥手,压低声音,“滚。”
话音刚落,秦骛也觉得这样不太聪明。
他转过身,上了榻,按住扶容,不让他再往被子里躲了。
秦骛精壮的手臂横在扶容的腰上,紧紧地抱着他,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扶容睡得不太安稳,在秦骛抱紧他的时候,抖得厉害。
扶容不自觉抬起手,试图推开秦骛,但是忽然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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