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看见玉兰撕拉开了吴贵,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便一溜从门里进去,害怕地把门死死关住,说什么也不出来。
玉兰仍然不停地撕扯着吴贵,吴贵有些招架不住地被玉兰险些弄倒在院子里哭笑不得。
吴贵让玉兰撕扯得在兰花家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已经累得苟延残喘,气喘吁吁。他没想到一浪未平,一浪又起,几乎把他折腾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玉兰嘴上淌着血,鲜红鲜红的,是她自己咬破了嘴唇流淌出来的,她那极富神采的两只花眼睛在这时候痴呆得像两颗杂面疙瘩,身上的衣服也撕扯得连羞耻也顾不上了。吴贵有些尴尬地用劲扳着玉兰的手,想让她把他胳膊松开。但他就是把玉兰的手扳断,玉兰也不肯松手。吴贵绝望地朝兰花的窑洞上看,见兰花已经不在门上站了,而且门也被兰花紧紧地关着。
兰花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得不知所措,钻在窑里不敢出来。起先,兰花还爬在破窗格上看院子里玉兰撕扯吴贵。但她忽然看见玉兰嘴里流出血,就再也不敢看了。
吴贵实在无法招架玉兰的撕扯,他的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叫玉兰撕扯得更是不堪人目。玉兰捉住了他的袄,嘶地一声,撕扯掉了一片;抓住了他的袖子,嘶地一声,撕扯到了胳膊窝。
造你先人!吴贵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了一声玉兰。
玉兰听到吴贵的这一声叫骂,猛地一下松开手,呆呆地看了一眼吴贵,便仰着头,东倒西歪地哈哈大笑着从鬼山家院子里走出去了。
吴贵无法跟一位疯了的女人较量,他不愿再理这个疯女人,刚要从硷畔上往回走,鬼山家坡底下气喘吁吁地爬上来一位后生,缩头缩脑地看了吴贵一眼,就从鬼山家院子里跑进去。他跑到鬼山家门上,不住气地喊,二叔,二叔,快点,出事了。
兰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缩在下炕里害怕得连眼皮也不敢翻动一下。
开门,二婶。那后生要命一样地在鬼山家门上喊着。
兰花听见门上有人叫她,便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什么阵候。
那后生躁了,踹了一脚鬼山家的门,骂说,这一家子大白天把门闩上不怕闷死在窑里。
兰花在这时候再也装不住了,便溜下炕棱,开了门,见门口站着前村里的星元,就急忙问星元怎了?
死人了。星元生气地对她说。
兰花问,谁死了?
星元说,玉兰家男人李天胜。
李天胜?兰花惊得面如土色地问,他怎死了?
星元说,昨天晚上叫人打死了,现在还躺在他家的灶圪崂。
李天胜确实是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昨天晚上,李天胜从驼城煤矿赶回来,玉兰就觉得她男人脸色有些不对劲,问他,他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玉兰睡觉。于是,玉兰脱了衣服就钻在了被窝里。
李天胜也脱了衣服钻进去,搂着玉兰的细腰,这才对玉兰说,驼城武斗得很凶,而且死了不少人,是他们那一派打死的,他也参加了。他给玉兰还说,看来事情越弄越大了,干脆明天你到你娘家躲几天,我明天回驼城。
玉兰不安地对她男人说,你不能不去?
不能。李天胜十分干脆地对玉兰说,这是革命,你不打,他就不倒……
李天胜正给他婆姨玉兰说这一番话时,村子里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狗咬声。
李天胜觉得狗咬得这么凶,事情有些不妙,慌慌张张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连衣服也没顾上穿,急忙把玉兰塞在后窑掌的架囤里,几个人就踏开了李天胜家的门,冲到李天胜跟前,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李天胜按在灶圪崂打起来。
不一会儿工夫,李天胜在嚎叫声中就不出气了。
那伙人打死李天胜仍不罢休,在李天胜家窑里见什么砸什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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