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觉得晕乎乎脑袋被他话搅成团,什么头绪都分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顾射,仿佛这世上只剩下这么件事可做。
“去洗把脸。”顾射挽回他神智。
陶墨抬手抹了把脸,手湿漉,原本还没褪干净红潮又加深几分,匆匆忙忙地站起来,朝外走了步,又退回来,小声问道:“你伤势……”
“不要紧。”顾射趴着,神情风度却与坐着无异。
陶墨犹豫了下,又问道:“我还能来看你吗?”
顾射望着他眼中期待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陶墨当即咧开大大笑容,嘴角几乎碰到耳根,欢欢喜喜地出门。
走廊上,金师爷、老陶等人看他神色就知道顾射出马,定有办法。
果然,陶墨站在金师爷面前,深深揖,道:“师爷,以后还请多多提点。”
金师爷侧身,避开他大礼,道:“东家何故如此?莫不是责怪我之前不尽心么?”
陶墨忙直起身,摆手道:“绝无此意。”
“既无此意,何必行礼?我既收了东家薪俸,自然为东家鞠躬尽瘁。”说着,金师爷后退半步,也作了个揖,“之前是我思量不周,连累东家,还请东家责罚。”
陶墨扶起他,道:“师爷多虑。此事乃因我而起,与师爷无关。”
金师爷道:“若非是我……”
老陶听两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道:“既然如此,不如由金师爷做东,开个赔罪宴吧。”
金师爷笑道:“理当如此。”
陶墨还欲再说,却被老陶用眼神制止。
由于顾射还在床上躺着,赔罪宴只得延后。毕竟论起来,顾射才是这场事故最大受害者。
却说他们这边刚刚消停,覃城知府却十分不消停。他之前派衙役去确是带着试探之意,不想衙役就这样被轻轻松松打发了回来,心头越发不安。
那师爷也不敢回家,只能陪着他同愁眉苦脸。
最后知府把桌子拍,叫道:“不管了。我把那个崔什么与黄广德块抖搂出来,指不定还能好过些。”
师爷忙拦住他道:“大人,不可鲁莽。”
知府瞪着他,“难不成要我坐以待毙?”
“那顾弦之身份还不知真假。万是假,岂非平白得罪了黄广德?”师爷道。
知府道:“如何验证真假?难不成要我千里迢迢请顾相来验证不成?”
师爷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故弄玄虚,道:“顾弦之字画名扬天下,但凡对字画有所研究之人都能分出真假来。若是我们能拿到那个顾射字,应当就能验证真假。”
知府听得心中动,道:“如何拿到顾射字?”
师爷道:“此时百般手段也不如坦白从宽。”
“你是说……”
师爷道:“不如大人就光明正大地去求幅字。那陶墨怎么说也直属大人之下,必不会驳大人面子。”
知府觉得有理,道:“此事交由你去办。”
师爷脸色发苦,却不得不应道:“是。”他如今只希望顾射站得远,没听到当日是他劝说知府动手。
81、先发制人(九) 。。。
师爷接了这么个差事,心里直打鼓,琢磨着怎么着都不能这样两手空空地去。只是那顾射若真是顾弦之,财富地位名声那是样样不缺,若真有什么心头好,也不是他这等身家送得起。他想来想去,只想出个美人计,但顾弦之传闻万千,却从未听说过他与哪位美人有过什么风流韵事,偶有趣事,也都是同窗之谊……
他心头亮,猛然想起个人来——
雪衣侯薛灵璧。
他当年不也是不近女色?而事实证明他并非不爱美人,只是不爱美女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顾弦之文采惊天下,必然喜欢能与他笑谈风月,闲看山河之人。这样女子当世难寻,男子却是有。何况,请个女子去,意图昭然若揭,万不成,反倒雪上加霜。若是请个男子去,即使试探不成,也可全身而退,无损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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