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个儿子在府学都有了成就。”
“他们已考得了秀才。”
“把怡平给我,再陪我三年五载,怎样?”
“什么?”庄员外几乎跳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我的儿子拐走了十年,你…你……”
“天地良心。”老人丘磊怪叫:“我如果真要拐走你的儿子,还会依约送回给你?”
“你……”
“听我说,庄员外。”丘磊神色郑重:“你有钱有势,享尽荣华,让你的儿子替一些无靠的人造福,我这点要求不算过份吧?”
“休想!你……”
“你这自私的家伙。”丘磊咒骂:“算我倒霉,白花了十年心血。好吧,人交给你了,告辞。”
声落,扭头便走。
“师父!你老人家保重。”庄始平高叫,跪下四拜相送。
庄员外气消了,动情地高叫:“丘老哥,谢谢你。”
丘磊徐徐转身苦笑:“庄世荣,请记住我的话:一个自求多福的人,并不值得尊敬。自求多福而又能造福他人,活得较有意义。
你有四个儿子,把他们一个个栓牢在家里,等他们孝孝顺顺送你的终,不让他们看看衡州以外的世界,对他们是不公平的。富贵不会保持三代,幸运不会永远追随着你。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想通了,叫怡平出去闯他自己的天下吧,那样你会活得心安,你会因此而感到荣耀的。”
“丘老哥……”
丘磊已经走了,身形快逾闪电,冉冉而去消失在江岸的树影中。
船顺流下放,驶过回雁峰,驶过衡湘浮桥,逐渐去远。
船面上,丘磊仰天吸入一口气,喃喃地自语:“这孩子没出息,不跟来也好。”
春汛刚过去不久,但水位仍高,浑浊的湘江水流湍急,船行似箭。
南岳第一峰回雁峰已看不见了,仅可看到府城北郊石鼓山上的来雁塔。
一名桨夫悠然运桨,一面含笑说:“老伯,该在府城歇息的,反正今天已无法赶到衡山城了。”
丘磊脸上一片落寞,漠然地说:“明天午牌初,必须赶到衡山。老夫在望月台有约会,今晚必须连夜下航。”
“放心啦!一百里路算不了什么。”桨夫肯定地说。
“那就好。”
“老伯要游南岳?”
“不必多问!”
桨夫碰了个软钉子,不再多问。
小船速度快,不久便赶上了前面的一艘中型客船。
那是三湖船行的定期客货船,航线是衡州至岳州,总站在长沙府。
客船的舱面,有不少旅客倚舷观赏江景。
小客船追上了客船,逐渐并船下放。
丘磊注视着客船上的人群,突然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整衣而起。
客船上一位粗眉大眼,脸上怪肉横生,面貌狰狞的中年人,突然举手挥动大叫:“丘兄,是你吗?”
丘磊示意舟子放慢船速,向对方高叫:“老刘,你怎么还没死?到三湘来现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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