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春生平最爱炫耀,头一次被人炫到,眼神都恍惚了。
他到底心脏强大,缓过来后就给叶存山写了话,传纸给他看:你家夫郎之前不是找活儿干吗?他还做书包吗?
叶存山:……
纸这么金贵,能用来写废话的也就是这位大少爷了吧。
大少爷很讲究,他这纸下还铺了一张纸,留给叶存山回信的。
看在他被炫到的份上,叶存山大大方方给他回复了:等他来蔚县,我叫他教嫂子吧。
让云程亲自给杜知春做,他是不乐意的。
恰巧杜知春介绍过绣活给云程,云程也是个记恩的,这次刚好还了。
杜知春果然满意了,还很上道,下课就问叶存山是不是要把夫郎接到蔚县来,说他知道个宅子,拉叶存山去外边院子里说话。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量透露消息,“王家的裁缝铺子知道吗?上次我带你俩去过的那家,出事了,最近家里忙着典卖家产打点上面,他家铺面都想转让的。”
王家是蔚县富商,一直以来都低调行事,开了布庄和裁缝铺,郊外也有良田,看他家定期会出船去别处的行为来说,生意应当挺好,不然承担不起这个开支。
现在出事,却是因为当家老爷□□熏心,在外头碰见了个长得极好的小公子,看人穿得破烂,父亲又是个酒鬼,就威逼利诱的要人去他家做小。
按照事情程度来说,够不上拐卖人口的律法,坏就坏在他给那个酒鬼父亲讲可以给多少银子买他儿子,撺掇着生父卖子。
不凑巧,那位小公子是真的富贵人家出身,在京都都是横着走的人物,酒鬼父亲就是个下人扮演的,当天还请了官府的人隔房听着,抓了个正着。
杜知春叹道:“平时也看不出来他是这么个人,他孙子去年出生,还是请我父亲取的名字呢。”
叶存山不认识这位王老爷,只知道他也惦记过云程,听说这消息,心中一阵痛快。
就奇怪:“京都的公子,怎么到我们这地方来了?”
这就不是杜知春能知道的了,他家叔叔,就是县老爷,这几天好生招待着。
若不是这层关系,他也不知道王家出了什么事,风声正紧。
“要钱要得急,铺面房子压价低,这些商人都人精一样,一看掉价狠了又急出,害怕被牵累,就在观望。”
杜知春给叶存山说:“铺面跟房子都没问题,若不是我家那层关系在,不好买,前几天就出手了。”
他告诉叶存山这个,是看在叶存山去府城一趟,还记着书院学生,没把纸拿出去牟暴利,而是低价给书院,觉着他这人虽没个书生样,人还是好的。
听说他要接夫郎过来,就把这房子的事讲了。
“你既要把夫郎接到县里,还是要找个好住所。随便将就了,以后鸡毛蒜皮的事应付起来也消耗精力。”
人接到县里,还能摆摊做小生意。
这书包就能卖,日子总能过。
叶存山信得过他们父子的人品,抱拳道谢,问过价,又问过房子都是谁住过,当即写了封信,叫了个跑腿的,给银子跑一趟静河村。
云程收到信时,人已经累瘫,叶旺祖不确定他的识字量够不够看这封信,给他念了一遍。
“我爹怕晚了赶不上趟,准备明天就赶牛车去一趟县里。”
云程立刻支棱了,“我也去看看房子吧!”
叶旺祖失笑,想到叶延说的,这两人黏糊又腻歪,只觉得也没点评错。
“那你可以看看要带什么,上午起早点。”
该给叶存山的东西,云程都已经交给他了。
他自己也没什么需要带的,当晚就自己生火煮了饺子吃,睡前抓了把米,用炉子小火煮着粥,次日一早洗漱完,就着咸菜应付完早餐,带上叶存山留在家里的银子,去村头跟叶根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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