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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走到厅堂外的院子时，车虎追前两步，与曼丽并肩而行。

“我对曼丽小姐思念已久，小姐能否屈尊嫁给我？”

曼丽吓了一跳，想不到车虎如此单刀直入，口无遮拦。

“这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曼丽态度坚决，不留余地。

“老天爷让你救我，说明我俩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然小姐怎么能从中国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救我？我问过巫师，求过神签，得到答复都是，我俩结合，珠联璧合。”

“二连副刚才是受到你的指使，才胡说八道？”

“二连副也不光吃素，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哪！他明白英雄爱美人的道理，明白天作之合，地造一双的道理。”

“你妻妾成群，美婢如云，还要娶第五房老婆？让我看你大老婆和四姨太的眼色，思量自己该吃几两饭才不会遭白眼？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此心对天可表，对别的女人是逢场作戏，对你是真情实意。”

“整天在女人圈里周旋，搞得个暗无天日，你也太累了。大少爷，我担心你最终要毁在女人的手里，到那时后悔就迟了。”

曼丽已经走到大门口，她不愿再和车虎啰嗦什么，急忙跨了出去。车虎追出门外，还想向曼丽表白什么，只见大门外的榕树下蹿出一人，吓得他倒退了一步。

“表妹。”从树下走出的原来是丁之光。

“我累了，送我回去。”曼丽对丁之光下了命令。

车虎不得不止步，只是心有不甘地狠狠地瞪了丁之光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转回厅堂。

厅堂的宴席上，敬酒的程序依然没有背离车意开事前的如意算盘。“山羊胡子”也许是想起了什么得意的往事，又好像有什么难于启口，脸在微笑，手在机械地不停地上下梳刷山羊胡子。裕光吉冷眼旁观，见车意开向“山羊胡子”射过一条眼光，“山羊胡子”震了震身子，终于又开口了：“师爷，令爱楚楚动人，人见人爱，不愧是迷人的珍宝，不知是否已有意中人？”

人成了“迷人的珍宝”？这个“山羊胡子”情急之下用词不当了。裕光吉说：“小女尚幼，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么说还没寻到婆家？”瘦骨如柴的老者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脚，高叫一声，“好！”

“好在何处？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勺。”裕光吉很惊讶似的，“莫非布力伦老爷算定我的女儿嫁不出去？”

“师爷误会了布力伦兄了。二老爷的大少爷看上了令爱，师爷何不顺水推舟，大树底下好乘凉哪。”“山羊胡子”紧追不舍。

“如能成就这段姻缘，实在是大少爷之福，令爱之福，两家之福，也是全村寨人之福啊！”“瘦骨如柴”像是发出由衷的感叹。

裕光吉侧过眼光看一眼二老爷，只见他不动声色，与两个连长斗酒猜拳，两个连副在瞎起哄，他们似乎全然没听见“山羊胡子”他们在说些什么。看来，不敲一下重锤，这两个老头子鬼迷心窍，啰里啰嗦个没完，同时还能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裕光吉笑着说：“二位长者最近家境有困难？比如无米下锅，或无钱购药治病？”

“此话从何说起？”穿戴整齐的“山羊胡子”是个爱面子讲排场喜自吹的家伙，最怕别人说他穷，“老朽柴米富足，鸡鸭鱼肉何曾间断，师爷为何讥笑老朽揭不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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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云涌清水庄（8）

“老朽四世同堂，子孙孝道，每天用人参茶解渴，何来无米下锅之说？”“瘦骨如柴”也不满意了。

裕光吉莫名其妙的提问和二位长者的生气，使二老爷和村丁营四位长官停杯不饮，他们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裕某不知二位都是大阔人，失敬了。那么二老爷出了多少银子雇用你俩，让你俩当保媒的说客？这个宴席是答谢宴呢，还是强行婚嫁宴呢？要是本师爷不答应，你们又将如何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宴席的人都傻眼了，唯独裕光吉哈哈大笑。车虎的一条腿正要迈进厅堂，吓得又缩出去了。

“二老爷的心意我明白，结成儿女亲家，更主要的是从清水庄的大局和权益去考量。两家联姻，两股力量合一，也就是结成攻守大同盟，能相互照应，我岂能不知其中好处？二老爷尽管明说，用不着遮遮掩掩，此事不妨从长计议。”裕光吉贴进车意开耳朵，非常轻低地说，“二老爷要先解决大少爷妻妾排位的问题。”

裕光吉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并非有意辜负二老爷的美意，只是爱女不能给人当小妾。

“痛快！此事从长计议！大家再畅饮几杯。”尴尬十分的车意开仿佛很高兴地说。

裕光吉终于摆脱困境。实际上，他刚才内心虚得很，怕话语冲突，引来二老爷翻脸不认人，形势就可怕了。

宴席缺少兴奋剂，很快就散了。二老爷亲自送裕光吉走到大门口。二人就要分别时，裕光吉悄悄地对二老爷说：“承蒙二老爷多年的关照，裕光吉我才能在清水庄站稳脚跟。二老爷的大恩大德铭记在心间，终身愿受二老爷差遣，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和二老爷共进退，不敢有负二老爷的厚望。”

二老爷真正从心底里发出笑声，笑得是那么欢畅，那么开心。他握着裕光吉的手，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师爷永远是清水庄的师爷！”

裕光吉再三鞠躬后，才离开二老爷府第。

他赴宴归来，直接进入首领府，就接到了从山下驿站传来的紧急报告：大批政府军已经开进缅北山区，下午，有十几辆军用大卡车满载士兵和军需物品从驿站门前的大道上通过。战火一触即发，形势危在旦夕。

车森土召见了裕光吉，商议对策。裕光吉汇报了二老爷的家宴情况，指出二老爷设宴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试探，看看裕光吉父女在目前形势下敢不敢赴宴，对二老爷他们是否心存疑虑，借此推论，如不敢去就证明大老爷已做防范措施；二是收买，以商议儿女亲事的名义，企图将裕光吉揽为己用。至于车虎对曼丽的追求，那不过是一厢情愿，二老爷本不抱太多的希望，而裕光吉回绝的理由仅仅是车虎多妻多妾，否则，这桩亲事是可以成功的，这能减轻二老爷对裕光吉的防备心态。汇报中，裕光吉有意无意间加油添醋，比如说，二老爷劝裕光吉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二老爷说要让大老爷“永世不得翻身”、“死无葬身之地”等等。车森土听后当然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了。根据二老爷蠢蠢欲动的情况，裕光吉向车森土建议，立刻解决村丁营二、三连的指挥权问题，并提出具体的作战方案。车森土采纳了裕光吉的所有建议与方案。清水庄历史上的第一次寨内火拼戏即将隆重上演。

第二天，是中国传统节日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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