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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心看着他:“所以你就一直记到了现在?”张旋点头,渐渐长大,被灌输进去的仇恨也就越来越多,而除此之外,张老太太是个很慈爱的祖母,她并不限制张旋去做别的事情。而张旋,也在这么复杂的感情中长大,直到张老太太把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他,张旋打开,里面是张老太太从来到美国之后的艰难险阻,看的张旋感慨不已,而在最后,张老太太只写了这么一句,最艰难的并不是来到美国之后的日子,最艰难的是我离开家乡来到邻国,打算从邻国到美国的日子,我没有写下了,是因为回忆这些都让人十分痛苦。
张旋按捺不住好奇心,去询问张老太太,张老太太交给张旋另一本册子,这本册子,是苏秦两家的生活,他们生活富裕,儿孙满堂,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他们的笑容。张老太太看着张旋:“我一直忘不了,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还要给你讲另一个故事。”祖辈的故事,张老太太祖辈的故事,这样的让二十刚出头的张旋难以承受,他迅速地答应下来,为张老太太实施复仇计划。
而计划的第一环,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那个人,在精心挑选后,苏羽心成为唯一的选择。张旋看着苏羽心,一个那么短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寄托着祖母的良苦用心。而苏羽心讲的这个故事,却是另一种感觉,告诉诺诺,做了坏事要惩罚坏人,就要很精准地去找这个坏人,而不能牵连无辜者。
苏羽心觉得张旋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仿佛还有些别的味道在里面,眼看着气氛越来越,苏羽心礼貌地对张旋笑笑:“每个人讲故事都不一样的,很晚了,晚安。”
自己和她最近的距离也只有这样的距离了,张旋不免有些失落地想着,然而这是自己的选择,不能去责怪任何人。张旋看着苏羽心走进她的房间,站立很久才回到自己卧室,奔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从心底发出,那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张旋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只有努力地控制一些自己所能控制的事情,不要再让心底奔涌的感情一次次地想要发出赖。
苏羽心回到卧室,梳洗后倒在床上,今晚的张旋似乎又是不一样的,他竟然有一些忧郁,甚至讲起小时候的事情,苏羽心所认为的,张旋应该从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长大,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学校,毕业之后,直接空降到自家公司,甚至没有从最基础的职位坐起,直接进入高层,这是很不同寻常的。
张旋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主持公司这么多年,不但让众人心服口服,还让公司有所发展,比起目前还对秦老太爷言听计从的秦之望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地,至于苏兰心,苏羽心并不看好她的能力,尽管苏兰心从小被精心培养,但如同张旋所说,苏兰心资质平平,公司不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她就会乱了阵脚。
“羽心,奶奶只想让你记住,你和兰心,总是亲姐妹,不管兰心对你怎样,你们两个都不要有纷争,让外人看笑话。”这是苏老太太病重时候,苏羽心去看她,苏老太太拉着苏羽心的手再三叮嘱,那时候苏羽心认为,自己的确不会和苏兰心起纷争,但是现在,纷争一起,谁能控制呢?
苏羽心拉过枕头把脸给盖住,睡吧睡吧,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要再去想任何事,至于外人的笑话?外人既然没有帮助过自己,那他们看不看笑话,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窗外有微风吹来,张旋坐在窗边,找出那个始作俑者,然后不牵连无辜者,这样的话,奶奶是不会听的,在她的心中没有无辜者。张旋轻吁一声,把窗户关起来,到底要想出什么办法才能让奶奶放弃?复仇并不能化解仇恨,但很多人往往认为,只有复仇才能化解仇恨,却不知道,当打开了复仇的大门,随之而来的,是让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恐怖。
张旋拉开抽屉,拿出那个小小的玉雕件来,上面的秦字清晰可辩,如果奶奶心中没有感情,又怎会在这些雕件上,刻上秦字?张旋摩挲着这个秦字,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奶奶的归来。
秦!秦老太爷也在摩挲着玉雕件上的秦字,钟叔把药送到秦老太爷面前:“老爷子,您吃了药,就赶紧休息吧,明天还约了医生。”
“阿钟,你说,我还能撑多久?”秦老太爷并没去接药,只是询问钟叔,钟叔愣了一下:“您,老爷子,我又不是医生。”
“医生没有明说,但我自己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秦老太爷接过钟叔手中的药,有些事情,秦之望和钟叔没有和自己说,但秦老太爷自己清楚,只能庆幸自己都已经八十多了,身体机能退化带来另一点,那就是疾病有时候也发展的缓慢。
钟叔递上白开水,秦老太爷把药咽下去,钟叔看见秦老太爷手中的玉雕件,仔细看了看才问:“这是,给诺诺准备的?”
“那天诺诺来的时候,我想把这个送给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都送不出去。”秦老太爷把玉雕件放到桌边,钟叔想了想:“是不是因为那位张先生,老爷子,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巧合吗?巧合到相貌都有些差不多?秦老太爷摇头:“那天之后,我让阿望去查了那位设计师,他的所有作品都被整理成册子送到我面前,我发现了很多我原来忽视掉的东西。”那些珠宝,虽然都是以西方主流审美为主,但秦老太爷还是发现了,这个设计师,比别的设计师更喜欢用碎玉来做装饰,而且他的设计理念,糅合了雕刻和常规的珠宝设计。
他曾别出心裁地用红宝石进行雕刻,甚至用钻石来做雕刻原料,这已经脱离了珠宝设计的范围,而这分明是微雕!微雕古今中外都有,但每个时代流行的不一样,秦老太爷在其中几件作品中发现的,是熟悉的纹路。
秦老太爷又拿起桌上的玉雕,这纹路太熟悉了,起笔落笔。钟叔见秦老太爷又陷入沉思,想再催秦老太爷休息,秦老太爷已经对钟叔说:“我记得那天,苏羽心回来那天,她曾经雕了一件东西,那天应该有录像的,我该再仔细看看的。”
这个要求有些怪异,但钟叔还是耐心地对秦老太爷说:“这要等明天了,老爷子,您先休息吧。”
明天,等明天,秦老太爷轻叹一声,把身子往下,钟叔给他盖好被子,关上灯这才关门出去。钟叔出去后交代了护士几句,护士睡在秦老太爷隔壁,以防秦老太爷夜里发生什么危险。护士点头后钟叔这才走回客厅,要一一巡查门窗是否都关好了,然后钟叔才会休息。
客厅里并没有空无一人,秦之望坐在客厅里,钟叔愣了一下才上前:“阿望,你怎么没回家,我这就去把你的卧室给整理出来。”
“不,我今晚不在这睡,钟叔,我只是担心,担心爷爷的身体。”秦之望徘徊良久才对钟叔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慌,钟叔看了看秦之望才笑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医生不是说还有段时间吗?”
“钟叔,我从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秦之望声音哽咽,医生的建议很清楚,年纪太大了,手术已经不行了,只能通过药物控制,并且不要太操劳,可是现在的情况,要怎样才不能让他操劳?
“钟叔,都是我无能。”秦之望的话让钟叔长叹一声:“你也不要想那么多,阿望,老爷子对你寄予厚望,你前些年不过是因为觉得有老爷子在前面顶着,阿望,现在,所有的事都要交在你这里了。”
秦之望点头,抓起外套就要走,钟叔叫住他:“老爷子刚才说,想看看那天苏羽心雕东西时候的录像,这个只能你来弄到。”
“为什么?”秦之望皱眉,想起张旋来拜访过之后,爷爷让自己去调查的那位设计师,那位设计师的大名,对秦之望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所以很快收集到他所有的作品并送到秦老太爷面前,难道说,爷爷想起了什么?
秦之望仔细回想苏羽心那天雕的东西,苏羽心的手法,也是很苏家人的手法,甚至包括理念,只和苏兰心有一点微小的不同,而这点微小的不同,也让苏羽心胜出,难道爷爷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他要看的到底是什么?故人,那位故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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