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一下。
旁边那人开了口。
在我这。
哦,这样啊,没丢就行。
我这样想,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个高僧。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结果,就上了城区公共厕所。一南好像很紧张,她也不是傻子,掏身份证时手都抖成了筛子。
我捧着棒子蹲在坑上,裤子都没拉,公共厕所不是一般的恶臭。
虽然早就猜到,心里还是吓了一跳。我真的和一南造出了一个孩子,我瞬间就没了想要杀掉我们孩子的勇气,我好像听到有一条动脉在我的腹腔说话。
和年年一样的小脸在我脑子里的白板上一笔一画,逐渐清晰又变模糊。
好神奇,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就有一位天使降临。
拉好裤子出去,装模作样关上厕所的门。我的心在抖,以至于对镜子里的自己产生幻觉。我看到曹芹那张濒死的黢红的脸,死态的红,她睁着眼说话,嘴巴不停的动,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却听到念经一样的教诲。
妈妈,我不想成为你。我叫她妈妈,而不是曹芹,我说的是真话。
是此时此刻胆小如鼠的我,也会是那个未成形的胚胎,既然都坏掉了,那就请继续坏下去吧。把恶魔的液体永远留在血脉里。
真话咽下去后,我还是成为了你。
我在水池冲手,胃里翻江倒海。一南的视线像安装了磁吸的钛合金眼,然后她发了疯地冲向我刚从那里出来的地方。再继续发过疯的绝望地冲到我身后,从花白的镜子里用圆红的眼控诉我。
想说什么?这眼神真的不像心疼我,我猜她又在编造乱七八糟的幻想。
是那个照片吗?
呵,我就知道。
谁欺负你了?
又来。
跟我去医院。
第三句话让我眼前一黑。
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在害怕,为什么我不能像个英雄一样,不需要任何解释的话也能拯救世界,被俸禄,被追捧,被做成雕塑。
她是要杀了我的孩子吗?因为可笑的推测。她不知道即使不内射,也会有怀孕的风险吗?我摸了把自己的眼泪,毫无生气地逃出她的视线。我也要让她和我一样害怕。
一南没有追出来,我知道她,八成是真的生气了。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一南的又有什么不同。生出来跟她一样是个怪物也是我的孩子。或者,还有谁比我的基因更是个怪物。
没回家,到妹妹的出租房去了。因为曹芹死了之后,父亲开始发奋图强,给两个妹妹比我好十倍的环境。短短几个月而已,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本事,应该只是觉得我不配。
慕雨在洗头,头发比以前更短,我透过阳光清楚的看到她白腻的头皮。父亲爱她,是因为她更像个儿子,父亲爱年年,是因为年年是曹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我只是个,普通的,成绩还不错,安静又乖顺,他的女儿而已。
她洗完头,眯着眼擦水,问我去药店买啥了。我大概是被一南的反应气疯了,全部摊说出来。电子厂,酒吧,得罪人,被灌醉,被拍照,就是不说和一南发生关系那次,恶劣地撇开她。
只要我不说,普通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我在心里笑话自己,我是这样讨厌这个孩子的另一位母亲。
我尊重姐姐所有的决定。
那就好,唯二的知情者,有一位支持我,这样就又生出更多底气,起码不会可笑的想成为英雄了。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将要奔赴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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