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们,你们必须把一切希望抛开
——《神曲&;#8226;地狱》
第二部
一
文星上学了。
在学校里,文星认识了许多孩子,他的小伙伴邢帆和纪高也一起来到学校。他的堂叔文德利也上学了。学校比家里好玩多了!那么多同龄的孩子聚在一起,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那些大孩子可神气了,不知为什么,文星见了他们有一种自卑感。
由于孩子众多,小木桌不够用了,为了能让更多的孩子学习,老师连门板也用上了。孩子们找来一些砖块,把砖块垒成不灵活的支架,一张特大型的课桌便做成了。七八个孩子围坐在这张特别的课桌前,开始了漫长的学习生活。
张红霞,文星的班主任。她矮矮的个子,身材臃肿,梳着短发,走路特别快。
教学方式非常机械。张红霞在上面写完以后就带领学生们诵读,a、o、e……她指着黑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他们从未接受过教育,这样的生活真是一种折磨。对这群无知的孩子来说,这种方式是最科学的,因为他们对功课没有多少兴趣。重复多次之后,他们居然学会了一些,那些聪明而又认真听讲的当然记住的更多。
上课就够文星难受的了,可张红霞还在灌输那些令人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不太明白张老师讲得那些话,祖国和民族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现在就让他为这种伟大的理想奉献什么未免可笑。他才不管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呢,那是野心家的事!能为自己的家奉献力量才是文星最情愿的,家是他成长的摇篮,有他熟悉的亲人,散发着丝丝温馨……
课下得完成张红霞布置的作业。重复书写那些汉语拼音,歪歪扭扭,像跳舞的小丑。错误层出不穷,于是用橡皮来回地擦,结果薄薄的纸被擦出一个洞。文星厌恶这项工作,因为它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几乎不能玩耍了。
作业本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它们大小不一,纸张是最廉价的,有的还黑乎乎的,上面麦秸的残渣隐约可见。学生们的作业本几乎全是棉线装订起来的。
为了让这些笨拙的孩子安心做功课,张红霞给他们削铅笔。开始,她只是给一些距离较近的学生服务。其它人可不甘心被冷落的命运,把铅笔主动交到了她手上。拒绝不可能了,很快,让她削铅笔的人排起了长龙。她削铅笔的技术让人叹为观止。铅笔在她手中转动着,木屑纷飞,他们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当她停下来时,文星终于看清了,但铅笔已经削好了。张老师削出的铅笔呈规则的圆锥状,几乎同铅笔刀削得一样漂亮,但笔芯同原来一样结实——这是铅笔刀做不到的。
上学后,文星觉得祖母变唠叨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当祖母话多起来,文星就不耐烦了。文星很讨厌她在饭间重复的那些话,但祖母总是不厌其烦,仿佛人只有在这些规则下才成其为人。
“我刚才说啥来,你给我再说一遍!”见文星只点头不说话,祖母愤怒地问他。
“你刚才说啥我咋知道?我忙着吃饭呢!”
文星边嚼边说,嘴里掉出了许多饭粒。
“啥?”祖母质问文星,“你再说一遍!”
见祖母面带愠色,文星慌忙离开了饭桌,拿起书包。
“奶奶,我上学去了!”他边跑边说。
见文星心不在焉,祖母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可文星这次跑得快,她没法打他两下以示惩罚。怒火一时发泄不出来,情急之下,她就咳嗽起来。文星见状,放慢了脚步,认真地答了一句:
“奶奶,我听见了,是让我‘团结同学,尊敬老师’。你快吃药,我走了!”说完,他走出了家门。
儿童总是有这么一种心理特点:他们害怕老师,那些命令总能起到相应的作用,父母的唠叨往往是苍白无力的。
祖母的话毫无新意,无非是“礼貌、团结”之类的东西。这些玩意从文星的一只耳朵里钻进去后很快就从另一只耳朵里冒出来。
三天过去了,文星非常沮丧――上学太压抑了,根本不是他的想象。
除了上课,学校里还是很快乐的。
这群顽皮的孩子几乎天天都要重复相同的一幕。上课前,教室里总是沸沸扬扬,那些小家伙忘情地嬉戏与胡闹,整个教室就像一锅开水,上课的铃声也被淹没在其中。张红霞迈着脚步走来了,一浪接一浪的笑声使她皱起了眉头……令人欣慰的是,在这紧急的时刻总有人提醒: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杂乱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家慌忙摆正了姿势迎接老师的到来。此时,众人的道德突然提高到一个完美的境界,调皮鬼都变成了遵守纪律的好孩子。教室里静得出奇,稍后,张老师果然迈着匆匆的脚步而至。她总是先训示几句,然后开始上课。这群孩子虽然有着及时的警戒,但女教师经常能捉到那些运气差的人。
很快有调皮鬼运用这种方式与大家开玩笑。当众人玩兴正浓的时候,严辉喊了声他们平时早已习惯的信号“老师来了”,教室里便立刻恢复了安静。大家都静下来等待老师的到来,就在紧张而又焦急的等待中,严辉却爆发出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皆被弄糊涂了,那笑声反而更响;他的得意仿佛跟上帝开了一个玩笑。这么得意的玩笑只有最初才会取得预料的效果,众人很快就会熟悉并厌恶的,但这却更糟——当众人对重复的玩笑熟视无睹时,张老师却真的来到了,就像那个故事中所说的:狼来了。
儿童最善于各种模仿,许多快乐就是模仿的结果。
学校里要求学生们大合唱,歌曲是《社会主义好》、《国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之类,张红霞于是就多了一项额外任务。
教他们可真费劲!她费尽了力气,都快气哭了,总算让这些五音不全的孩子们学会了唱歌。
大合唱有乐可寻。合唱开始了,小伙伴的嗓音和面部表情让文星目不暇接。有几个发出的声音非常特别,一听就知道他们在找乐,当众人的视线扫过他们时,他们立即恢复了原状。有一个家伙表情特别丰富,当文星看他时,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些滑稽的表情,文星忍不住,大声地笑起来。合唱立即中断了,大家都奇怪地盯着他。文星知道自己做错了,慌乱地低下头。突然,他的屁股被张老师踢了一下,紧接着耳朵也被狠狠地扯了起来。他痛得直咧嘴,差点哭出来,但又怕人耻笑,只得红着脸跟着众人一起往下唱。这时,合唱变成了一种折磨,一种嘲笑。终于,合唱结束了,孩子们哄的一下散开了。
学习逐渐变成了信仰的一部分,校园里的一切都有了一种亲和力,这就是学生的存在。
未上学以前,文星是多么盼望上学啊;上了学以后,他才发现这种生活非常乏味。刚开始的几天还有点儿新鲜,后来,这便成为一场漫长无聊的等待。刚上课不久就盼着下课,上完第一节又盼着放学。有时,他真想冲出教室,结束这种“比死还难受的惩罚”。
“哪怕是在田野里呆一会儿也好!”文星羡慕地想。他终于憋不住了,扯了一个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啊,大自然的景色多么美妙:没有枯燥的声音,一切轻松而又和谐;没有呆板的面孔,心灵陶醉在风和日丽与一望无际的碧绿中。最让人感到亲近的是泥土的气息,那仿佛使人呼吸到了生命的本源……但令文星奇怪的是这种美好的感觉他不能长久保持,他很快就被独处的寂寞笼罩了。“唉!”他叹了口气,只得悻悻而归。
上学毕竟改变了文星,他知道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他甚至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而当他情绪低落时,他更加认识到了这点。此时,时光对他来说是漫长的。他喜欢看日出,这使他兴奋。可是,太阳升起以后的时光就显得多余了。他希望它快点落到西边的地平线下,可它总是迟迟不动,他于是咒上几句。他希望自己能有一根长长的鞭子,在苦闷时就抽它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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