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我家是外地的,今天赶不过来。”
孟行止活了一百来年如果看不出两个二十来岁学生的小算盘,那他就是白活了,于是他表现得颇为苦恼,也甚是理解,“那只能被处分了,你说对吧,张老师?”
“……”
青北大学对学生品格这一块儿要求得很严,而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学位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凡是受了处分的,一律延迟毕业,延迟毕业的时间里,学生要学习大学生素质要求、青北大学校规校纪等各项条例,最后是结业考试,结业考试包括卷面成绩与实践成绩两项,实践成绩由老师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以非教师身份对考生展开素质考验,十个里边能过一半算不错了。
这都是开学时班助千叮万嘱过的,宁愿挂科,不要处分。
听见孟行止这样说,吴岩和好友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斯悦根本就懒得关注他们,他掀起眼帘,“辅导员,我去外边等白简。”
孟行止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走廊里没多少人,已经六点多,外头天色漆黑。
程珏还等在外面。
门开了,他看见斯悦走出来,立马跑过去,满脸焦急,“没事儿吧?辅导员怎么说的?”
斯悦告诉程珏要请家长,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先回家吧,别等了。”
“那研究所那边……”
“明天下午再去吧。”
程珏点头,“行!我去给研究所那边发个邮件说一声,免得他们以为我们放他们鸽子。”
目送程珏离开,斯悦才烦躁地挠了一把脑袋,结果刚好抓到后脑勺鼓起来的一个包,疼得他龇牙咧嘴。
-
七点。
楼外的风全往走廊里刮,三月底在其他城市已经不算特别寒冷,但在青北,特别是晚上,比晚冬初春也好不到哪儿去。
走廊出口正对着一棵老榕树,粗糙结实的树皮上爬满了月季。
月季零星开了几朵,其他都还是花苞。
斯悦盯着花苞数,数到六十六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车灯从远处打在了树干上,那一片顿时变成了刺眼的白光,只看见月季的纸条成了几道光影,在风里晃来晃去。
引擎声消失在楼下,随着开关车门的声音之后,皮鞋踩在铁架子搭建的楼梯上,一声比一声更接近。
斯悦本来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冰冷的瓷砖快让他背部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在看见出现在走廊那头的白简的时候,斯悦身体离开墙壁,缓缓站直。
走廊里是声控灯,斯悦咳嗽了一声,几盏灯便亮了起来。
白简是独自一人来的。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转,气质优雅卓然,气息却冷肃骇人。白简一步一步朝斯悦走来,看见斯悦的第一眼时,他就看清了男生脸上的伤,无精打采地靠在走廊墙壁上,他连平日里的温和都差点没维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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