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樨趁江海树做手术的时候给他办了转学手续,新学校是她就读过的高中。她说:“18岁以前就凑活着跟我过吧!”江海树喜不自胜,他居然成为了陈女士的师弟,再努力努力,兴许还能成为她和嘉哥的大学校友!
卫嘉不见得赞同陈樨的决定,但他还是抽空在尤清芬的房间搭了一个小隔间,拼好了属于江海树的单人床。江海树的高中可以寄宿,尽管他周末才回来,客厅的小沙发也需要被拯救。同样支撑不下去的还有卫嘉房里那张饱经沧桑的高低铺。卫嘉趁着给江海树拼床的工夫把高低铺也换了。江海树蹲在一旁给他递工具,眼睛忽闪,欲言又止。为了还能在这个家待下去,孩子选择了啥也不问,啥也不说。
陈樨新电影的开机日子已定下来,江海树开学后不久她就得进组。这一次复出是片方诚挚邀请她加入没错,但她在剧中只是戏份比较重的女二号,还是给当红小花旦做配,扮演给女主角带去终身阴影的宿命之人。陈樨自我开解,这种戏她擅长得很,都不需要提前体验生活。管他呢!片酬她很满意,接戏比给权贵生孩子靠谱多了!
这次北京之行,江韬的前妻和大儿子与陈樨深谈了一次,在一方让步之下他们达成了某种和解。不出意外,待到遗产分割完毕,解封的资产足够填平公司的负债。
陈樨开开心心地对卫嘉说:“姐以后又有钱了,自己挣的,说养你就养你!让你做什么菜你就乖乖做,晚上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卫嘉说:“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孩子也要独立自强。我自己养自己。”
那天逛了夜市回家,陈樨清点“临期库存”发现抽屉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正在换床单的卫嘉回头说:“正好,你拿去好了,密码还和以前一样。”
陈樨二话不说就笑纳了,手机上一通操作查询余额,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高高地挑起了眉:“这些钱都是你给猫狗割蛋蛋,卖脸推销鸡用益生菌积攒起来的?”
“没办法,我得随时提防着无家可归。快给我起来,你躺床上让我怎么铺床?”
他驱赶着陈樨,在陈樨滚来滚去盘算“这得割多少个蛋蛋”的时候笑着说:“我们行业没那么暴利。这钱有一部分是跟着封澜,也就是崔霆老婆做了点投资得来的。她是行家,我在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诊所的小楼也多亏了她的建议才在价格最底谷时盘了下来。”
“我当初没看错你——嘉嘉,嘉嘉,宜室宜家,海绵一样,挤挤就有!”陈樨赞美完毕又用脚轻轻踢他,“请问:为什么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不把钱给我?”
卫嘉脸一热:“不是不给你,那时有一部分钱还在理财产品里……”
“真的吗?”陈樨显然是不相信的,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好心情,“持家小能手把钱交给我这个破产专业户,亏你想得出来!好吧,反正你也没什么花钱的爱好,勤劳的双手足矣……以后不要在路边点歌了,二十块我都替你心疼!”
“别废话,你收不收?”卫嘉作势要把卡拿回来,陈樨迎上去亲了他一口。
卫嘉与陈樨约法三章,既然卡也收下了,外面的烂桃花已被她肃清,现在诊所没人不知道卫嘉家里有人了,她能不能不要整天往诊所跑。陈樨听了有些生气,江海树能去她为什么不能不去?卫嘉见她要发作,顺了顺她的毛解释:“你到底是公众人物,谨慎点好……再说有你在,我也没法专心工作。崔霆说,我用那种状态给动物做绝育手术,动物们会抑郁。还有那些实习医生、美容师都是年轻人,你一来他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整天在楼上瞎转悠,还总有莫名其妙的人往诊所里钻……”
陈樨是讲道理的人,说不去就不去,专心在家研读剧本,顺便琢磨着怎么花他的钱。一天,卫嘉下班途径市场对面的房屋中介公司,看到陈樨正专心研究二手房信息,身边围了一圈地产经纪。
他上前把人拉走了。
陈樨说:“你喜欢留在这里,我也不介意,可是我们不能换个更大的房子吗?”可是任她磨破了嘴,卫嘉还是那句话——“不要买!”
陈樨感到郁闷。卫嘉是个自我约束能力很强的人,但他并不以自苦为荣,更不可能不为她考虑。房子为什么不能买?吃过晚饭,她在阳台看着楼下的桂花树发呆,忽然灵光一现。
陈樨问过卫嘉:“我这次从北京回来,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让我留下了?”
卫嘉说:“爱留不留。”
“真的?”陈樨才不信他的鬼话。他都承认自己不打算再找了,平白连累别人。
“我要是又走了,你孤寡一辈子?”
“我跟你走不行吗?不过不是现在,再给我一点时间。”
厨房洗碗的江海树用余光瞥见陈樨在喂猫的嘉哥身边蹭了蹭,饭前还冷战的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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