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佳凤遍体泥污,早已不成人影,但她仍旧强自己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切齿骂道:
“无耻匹夭,你也有上当的时候………”话犹未毕,真气已散,复又昏厥倒地。
司马青臣紧按左胸伤口,双目几乎喷火,那根淬毒扇骨深深插入他胸腔,业已伤及内腑,他不敢开口,也不敢立即拔出扇骨,匆匆取出囊中解药吞服一粒,喘息片刻,才踏着泥泞欺近昏迷的麦桂凤,缓缓举起右掌,咒骂道:“好辣子的丫头,太爷本有怜香惜花之心,无奈你注定横死贱毙命,别怨太爷要下毒手了。”
掌势甫欲沉落,突闻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住手!
司马青臣霍地旋身,登时驻然一震,原来宫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四名侍女分撑雨具簇拥着勾魂仙娘路贞贞,正面罩寒霜站立在广场边。
再看宫门前,那四名轮值武士都被捆绑,一字儿跪在雨地里,个个垂头不语。
司马吉臣连忙推下笑脸,支吾道:“师妹来得正好,这姓麦的丫头毁约问山,马护法已遭毒手,愚兄也几乎送命,师妹你?
路贞贞冷冷截口道:“我眼睛没有瞎,自己看得见。”
司马吉臣自知理屈,忙又笑道:“愚兄原待先告诉师妹的,都是马护法邀功心切,不肯通报,以致……”
路贞贞冷哼道:‘谢谢,我这个分宫主位卑职微,师兄哪会放在眼里,尽可独断独行,纵有事,也能一力承担,是吗!”
司马青臣尴尬笑道:“师妹错怪愚兄了……”
路贞贞脸色一沉,道:“我哪有胆量责怪师兄,错的该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初应该委派我和师兄来做这第五分宫宫主才对,现在贬我另委也还不迟,咱们可以立即下令关闭第五分宫,我和师兄同返祁连,当面陈请师父决断。”
司马吉臣深悉路贞贞秉性刚烈,说得出做得到,惹翻了她的性子,连师父也奈何她不得,于是,赧然低下了头,呐呐道:“确是愚兄不该贪功妄为,擅作主张——”
路贞贞厉叱道:“这岂仅擅作主张,逾权越份,师兄欲将我这分宫宫主置于何地?今后全宫上下数百人,由谁来统御?
司马吉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惶然道:“愚兄知罪,甘愿领受师妹责罚。”
路贞贞哼道:“我哪有资格责罚帅兄,但师父既委我掌管此宫,职位一日未除,我就得替他老人家维护一日威信号令。”
说着,黛眉微挑,扬声喝道:“把那四个胆大妄为,隐事不报的东西拖过来。”
侍女们连忙传呼,四名佩刀大汉立即将宫门前轮值武士提押到广场上,面向西方跪下。
路贞贞叱问道:“你们四人轮值守护宫门,外敌登门挑战,因何不鸣钟报警?”
四名武士齐声道:“属下等已飞报入宫,是司马少侠和马护法不许鸣钟,属下等只得遵令而行—一”
路贞贞怒喝道:“大胆!你等身为本分宫辖下,怎敢不依本宫规章,马护法职掌昌化分堂,无权号令本宫,司马少侠更居客
位,你等藐视宫章,尚欲巧词脱卸,罪难宽赦。来呀!就地斩决,枭首号令全宫。”
此令一出,四名武士脸色大变,齐齐叩头求饶。
司马吉臣好生为难,低声求告道:“请师妹留情超生,这事原不能怪他们……”
路贞贞佛然道:“师兄又想替我作主了?
司马青臣凄声道:“愚兄不敢,只求师妹念在马护法惨死,愚兄亦负伤,也算遭了报应,就饶了他们死罪吧!”
路贞贞冷冷一笑,道:“既然师兄替他们求情,我就从宽发落。”
回头叱道:“姑念初犯,各削一耳,摘去武士徽,贬入厨房充任什役,永不晋升。”
一声令下,钢刀出鞘,果然将四名武士各削去一只耳朵,松绑驱回宫内,大雨淋漓,地上血水斑斑,触目惊心。
司马青臣脸上无光,讪讪地正要转身退去,路贞贞突又沉声道:“请师兄留下解毒药。”
司马青臣虽然不愿,却不敢表示出来,只得默默掏出解药瓶,递给了路贞贞。
路贞贞顺手交给一名侍女,拂袖入宫而去,留下两名侍女合力抬起麦佳风,径往后宫去了。
司马青臣长叹一声,亲自冒雨拾取扇骨,返回宾馆,不多久,一名侍女拿着一封密柬到宾馆传话道:“宫主有令!何冲叛离,龙剑失落,司马少侠已无逗留必要,特奉复函,着即恭送离山。”
司马青臣怔了半晌,才问道:“师妹她在哪儿?容我当面告辞……”
侍女摇头道:“宫主已经吩咐过,不必面辞,她现在很忙,也不亲送司马少侠了。”
司马青臣惨笑道:“我内腑负伤未愈,难道师妹她竟不容我凋养几日再赶我走么?”
传话的侍女又摇摇头,道:“这一点,宫主没有交代,只嘱婢子转告司马少侠:山下尚有强敌,最好趁这场大雨未停以前绕道离开百丈峰,否则途中遭遇留难,不易脱身。”
这不仅是下了逐客令,而且限期离境,毫无商榷余地。
司马青臣不觉恼羞成怒,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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