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急得双眼充满血丝,到办公室打探去了。
“请问一八五号房的南条已经上岸了吗?”
“哎呀,客人那么多,不能什么都知道呀。这会儿,值班服务员还在那房间附近,他也许会知道吧。”办事员回答说。
他们返回能房,向在那儿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探听。服务员说:
“客人大都上岸了吧。”
一八五号房依然紧锁着。
两侧并排舱房的窄长走廊,只是一片白花花的油漆的寒光,已经杳无人迹了。
女弟子们带着不安的神色,在大厅里等候着。那儿也寂然无声。竹内强压住心头怒火,苦笑着说:
“他自己已经上岸了吧。早知如此,在岸上等他就好了。”
也许是这样。码头分上下两层。接人的从楼下上船。旅客从楼上上岸。这大概是为了避免混乱的缘故吧。从岸上到船上架设的临时渡桥,也分上下两层。说不定竹内他们上船以前,南条就早已上岸了。
旅客的行李源源地运了出来。
快要下船的当儿,星枝叭哒一声把花束扔进了海里。铃子望了一眼那漂浮在波浪上的花束,又茫然若失地凝视着自己手中的花束。
临港餐馆又沸腾起来。有的人在席间发表回国演说。
出了码头便门,他们甚至连汽车车厢也搜索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南条的身影。向报社记者打听,记者回答他们也在寻找南条,想请他发表回国观感。
也许竹内难以忍受这种屈辱和激愤吧。在悲伤之余,他想一个人独自呆着。
“实在对不起。失陪啦,我这就……”竹内说罢,连头也不回就走了。
女弟子只好面面相觑。星枝家的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
“回家吗?”铃子孤零零地说了一句。
“不回家。”星枝摇了摇头。
“可是……”
铃子直勾勾地目送着竹内的背影,这当儿她热泪盈眶,倏地跑了过去。
“师傅,师傅!”铃子从后面紧追上去。
两个女弟子满脸为难的神色,望着星枝问道:
“不回家吗?”
“不回啦。”
“那么,再见。”
“再见。”
星枝又独自上船去了。她来到南条的舱房前,悄悄地靠在门扉上,一动不动,合上了眼睛,脸上像挂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具。
不论是仓库的红色屋顶、街树的嫩绿、前方耸立着白色洋房的街道,还是从海面拂来的微风,都给人以一种清新的感觉。铃子的皮鞋声显得格外响亮,兴许是她要追上竹内的心情变得更加急切了吧。她目不斜视,只顾往前奔走。
“师傅!”她迫上竹内,差点儿跟对方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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