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进门来搀扶我:
“江女士,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只要在限期内搬离即可。”
我甩开他们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踉跄着爬起,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摆摆手:“不用,给我几分钟,再给我几分钟。”
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我感觉自己走了一万光年。
回到房间,当手触碰到行李箱时,我蹲下身失声痛哭。
七年前走进这间毛坯房的时候,陈沉从背后环抱着我的腰身,用嘴叼着那一串钥匙来亲吻我,他说,从此以后,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我回过身拥着他,认真的反驳:
“不,不是主人,是女主人。”
他用炽热的目光望着我,无比坚定的说:“是主人,唯一的主人,而我是你的奴仆,愿意将一生献给你,从今往后,爱你,敬你,护你,念着你,拥抱你,亲吻你,永远忠诚你,绝不辜负你。”
那时的他,是真的爱我。
誓言的最后,他举着手说:“若违此誓,愿遭天遣。”
相爱的时候,空气是鲜的,呼吸是甜的,就连凛冽刺骨的寒冬,都是暖的。
一旦不爱,过去和誓言,都是拿来狠狠打脸的。
我使劲掐了一把,既然他走了,那就散吧。
与其呆在旧房子里沉沦往事,不如流落街头跟着风走。
拖着行李箱走出去时,那两人想要拦我,我躲闪开来,这个时候,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廉价而又毫无意义的怜悯。
电梯在缓缓上升,住在对门的奶奶出来倒垃圾,见到我亲切的打招呼:
“闺女,又要出差去?”
我勉强自己笑了笑,回应着:“奶奶,您从乡下回来了?”
奶奶走到我身边心疼的看着我:“上午回来的,闺女,你又瘦了,别太拼,多吃点,奶奶从家里带来了乡里腊肉,你出差回来,记得来吃。”
我忍着泪欸了一声,电梯门一开,我道了声奶奶再见后,飞快的躲了进去。
世界很大,街道很宽。
站在十字路口,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往左?
往右?
王潇潇出差一周,我没她家的钥匙。
杨柳月倒是跟我一个小区,但这个点,她肯定在接孩子放学回家的路上,况且陈沉的事情一出后,李云新三令五申的禁止杨柳月和我来往,我不能给她添麻烦。
其余的朋友,正如方洁所言,大街上遇到都着急忙慌的绕道走,我更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去乞求人家。
前路茫茫不知所往,我犯难的站在路口,远远看见一辆熟悉的suv开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拔腿就跑,车子却已经一个刺耳的急刹过后,停在了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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