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说完那句话,便去为她添水,卫窈窈低头摸摸食指上的牙印,抬眸看了眼他沉静的身影,心脏砰砰直跳。
等孟纾丞回来,她还傻傻愣着。
她脸上潮红已退,只剩面颊两朵粉扑扑的晕红,孟纾丞心里泛起一阵儿柔软:“等外面送来冰,再敷一敷。”
已过盛夏,这几日天气转凉,屋里的冰鉴也撤了下去,这会儿要用到冰,只能让人去冰窖取。
卫窈窈捧着茶杯,乖乖点头。
正说着,那取冰的小厮已经端着一盆冰站在门外,孟纾丞抬手按下要过去的卫窈窈,亲自去门口将铜盆端进屋,取了一条巾子,浸过冰水,递给卫窈窈。
卫窈窈担心弄湿了床,拿着冰凉的巾子靠到罗汉榻上。
“嘶——”巾子敷到身上的那一刹那,卫窈窈忍不住呼出声。
孟纾丞看她一眼:“再拿帕子垫着。”
卫窈窈眼睛盯着他看。
她穿着就寝的薄衣,没有地方揣手帕。
孟纾丞拿出一条自己的手帕走过去,递给她。
隔了一条手帕,卫窈窈总算好受了一些,倚着迎枕,她才有空想起今晚事故的源头就是因为她在这张罗汉榻上睡着了。
“要是我再睡着了,你记得喊我。”卫窈窈对孟纾丞说。
孟纾丞坐在不远处的落地明角灯旁,随手翻开卷宗,嗯了一声,说:“你今晚留在这会儿睡觉。”
孟纾丞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待在房里。
卫窈窈身心疲惫,也不想再来回折腾了,欣然同意。
从她声音里的辨别出一丝雀跃,孟纾丞唇角跟着微弯,盯着手里的卷宗看了一会儿,又合起来,放到一旁:“要换巾子吗?”
孟纾丞不是多话的,卫窈窈今儿也不大愿意讲话,懒洋洋地靠着迎枕发呆,屋内安静下来,她就开始打瞌睡,手掌抵着的巾子慢慢滑落都没有发现。
听到孟纾丞和他说话,她才睁开眼睛,撑了个懒腰:“要的。”
孟纾丞给她拧了冰帕子,她接过去,先往脸蛋上敷,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冲着孟纾丞弯眼睛笑。
孟纾丞瞧见了,越发觉得她可爱:“太冰了,别往脸色敷。”
折腾到大半夜,两人才吹灯上了床,卫窈窈也终于安心地睡熟过去。
次日陈嬷嬷进卧房找卫窈窈才发现她竟不在屋里,忙转头去了正院。
她到正院的时候,孟纾丞已经用完早膳,准备出门了,见她站在廊下,疏冷的眸光扫了她一眼。
“三老爷。”陈嬷嬷心里咯噔一跳,上前屈了屈膝。
孟纾丞平静地说道:“孟家不缺有能力的人。”
陈嬷嬷在内院当差了二三十年,又是被当家的老太太亲自指派到孟纾丞院子里做管事的,她也有能力将沉楹堂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算论上整个国公府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有体面的人。
这还是头回被孟纾丞当众敲打,落了脸面,陈嬷嬷老脸又红又臊,紧接着心里更是忐忑,细想双腿都有些发软:“老奴,老奴……”
孟纾丞不想听她自诉:“去耳房门口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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