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内情绪激荡,有些亢奋,又有些羞愧,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小孩都比不过,真叫他惭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是我格局小了。”
楚若渝说的一点都没错,与其担忧自己的绝技长处被人偷了去,倒不如提高自身。
说完,郝秉严连忙去拿了针。
陈聪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若渝。
这瞬间,楚若渝的相貌、姿态已经模糊,唯有他的大气令他敬佩。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这瞬间,陈聪竟有些憎恨宋家人,如果没有他们,楚若渝大约能够更完美。
赵建安见治疗即将开始,不想在这碍手碍脚的,另外,病人也不一定希望有外人在场,他给陈聪比了个眼神,两人便相携离开。
很快仁医堂内,除了楚若渝和郝秉严外,便只有钱景涛这一个患者。
针灸的操作流程并不复杂,但注意事项很多,楚若渝一边挑选合适的针具、一边消毒,她拍了拍钱景涛的背,声音温和,“你现在体质虚弱,精神又高度紧绷,其实是不适合针刺的。你放松一些,然后相信我,两个月后,一定能还你一具健康的身体。”
钱景涛闻言,忽然落泪。
自从被确认得了癌症,他身边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可他根本就不希望这样。
这样他,越觉得自己活不久了。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第一个不把他的病当病的。
他感觉自己就是得了一个简单的感冒,很快就能好了。
钱景涛忍住呜咽的情绪,重重地点了头,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也彻底放松下来。
郝秉严见这一幕,后知后觉意识到,楚若渝的善良和优秀,几乎是浸在骨子里的。
面对患者时,她不会有高高在上、凌驾于众人的姿态,亲切的令人喜欢。
这瞬间,郝秉严心内那不为人知的想法像疯长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了一片。
所谓针灸,就是通过提插捻转等不同的操作方式的变化组合来达到不同的目的,每扎一个穴位,她都会叮嘱郝秉严针刺的角度、方向、深度。
郝秉严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他甚至像个小学生般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把每一个关键点都认真写了下来。
他知道,一旦钱景涛真的好了,那他手里的笔记,就价值千金了。
楚若渝对身体的穴位了如指掌,所以扎针的速度非常快,见钱景涛昏昏欲睡的,她不以为意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认真交代,“四十分钟后,这些针就不必留了,间隔一个小时再次给他施针,不过这几根,要留六个小时左右。”
郝秉严有些懵,“以后他就交给我了吗?”
楚若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想要更好、更直观地学习切脉针灸,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几句,“第一个月,每五天施针一次,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再来复诊。”
“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该做的也已经做到了,你就自己参悟吧。”
在楚若渝眼里,郝秉严虽然固守成规,但还是有那么一些天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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