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吸橙汁,一边严肃地说:“我知道。”
“求你了,巴利。”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我打心眼里更感激他了。
“我们最好赶快打听去佩皮尼昂的下一趟车吧,”巴利说着,果断地揉起三明治的包装纸。
“你怎么知道?”我惊愕地说。
“啊,你以为自己很神秘啊,”巴利看上去又生气了。“难道不是我为你翻译吸血鬼资料里的那些东西吗?如果你不去东比利牛斯山的那座修道院,还会去哪里呢?难道我对法国还不了解吗?”我们手挽着手朝外币兑换处走去。
“图尔古特叫出罗西的名字,那声调是多么的熟悉。他天衣无缝地加入了表演,却不说明为什么跑进来。
“‘您认识罗西教授?’图尔古特用同样的声调又问了一次。
“我仍一言不发,不过海伦显然下了决心。‘罗西教授是保罗的导师,是我们学校历史系的。’
“‘这真是不可思议啊,’图尔古特缓缓说道。
“‘您认识他?’我问道。
“‘我从未见过他,’图尔古特说。‘不过我在一个极不寻常的情况下听说过他。请坐下吧,我的伙计们,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件事。’他即便是吃惊不已,仍友好地招呼我们坐下。 ‘这里有些非常离奇的事情——’他停下来,似乎又强迫自己向我们解释。‘几年前,我对这份档案开始着迷,向图书管理员打听有关它的所有情况。他告诉我,在他的记忆中,除了我,没人看过它,不过他想他的前辈——我是说他的前任——知道一些情况。于是我去找那位老管理员。’
“‘他现在还活着吗?’我屏住呼吸。
“‘哦,不,很遗憾。他告诉我,他把这些资料锁了起来,因为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说曾经有个外国教授来看过,然后显得非常苦恼,突然跑出了图书馆。这件事发生几天后,老管理员正一个人在馆里干活。他抬起头,突然发现一个大个子在看同样的东西。当时没人进来过,又是晚上,已经关门了,朝街的门是锁上的。他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进来的。然后他告诉我——’图尔古特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他告诉我,他朝那人走去,想问他在干什么,那人抬起头,从他的嘴角滴下一滴血来。’
“我感到一阵恶心,海伦抬起肩,似乎要甩掉颤抖。‘起初,老管理员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我相信他是怕我认为他疯了。他说,看到那样子,他差点儿晕过去。等他再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不过文献还散放在桌子上。第二天,他把这个圣盒放到古籍处,一直上着锁。他说,他还在这里工作时,再没人来看过它们,他也没再见过那个陌生人。’
“‘罗西怎么样呢?’我急忙问道。
“‘嗯,你知道,我决心把这件事彻底弄清楚,于是我向他打听那个外国研究者的名字,可他记不得了,只说他觉得是个意大利人。他让我去看一九三零年的登记簿。这里的朋友同意让我查。我查了一下,找到了罗西教授的名字,发现他来自英国的牛津。后来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寄到牛津。’
“‘他回信了吗?’海伦几乎是在瞪着图尔古特。
“‘回了,不过他已去了美国的一所大学——你们的学校——信过了很久才到他手里。’
“‘这真是怪,’我喃喃道。‘我简直搞不懂。’
“‘嗯,这还不是最怪的事情,’图尔古特急切地说。他转向桌上的羊皮纸,那份书目,手指划着页底罗西的名字。我看着它,再次盯着名字后面的话。我能确定那是拉丁文。
“‘这里说的是什么?您能读懂拉丁文吗?’
“图尔古特点点头,这让我松了口气。‘说的是”巴塞洛缪·罗西,’双耳罐里的——精灵——鬼魂。‘“’
“我顿时思绪狂飞。‘不过我知道那句话。我想——我肯定那是他这个春天一直在写的一篇文章的题目。’我停下来。‘正在写。大约一个月前,他给我看过。是研究希腊悲剧和希腊舞台有时用来做道具的物件的。’海伦专注地盯着我。‘这是——我肯定这是他目前的工作。’
“‘非常奇怪的是,’图尔古特说。现在我听出了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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