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并不瞧他,一面迈出厅门,一面缓声道:“到时莫怪我挖你的根,揭你的底,坏你的事。”他说这话时,没有丝毫以强凌弱之势,只象在陈述一件事实。
林有贵紧皱眉头立在当场。
厅门外,黄芩站定,又回身,微微一笑,道:“我说的,你可信?”
林有贵犹豫着道:“黄班头,其实我……”他似乎想告诉黄芩什么,但眼珠转了几转,却没再说下去。
黄芩道:“你若不信,大可以不搬,但需晓得我已然盯上你了。你自有你的门道,我也有我的手段。”
“十日后,当再登门造访。”黄芩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希望到时已瞧不见你了。”
走出几步,他又停下脚步,道:“还有,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林文贵愣了愣,才道:“班头不是亲自验过路引了吗?”
黄芩不置可否,“哦”了一声,就消失在了林家大门外。
出了太平庄,已过午时,他只觉肚中饥渴,心知离此不远就有处酒店,于是加快步伐而行。行不多远,果见一处小酒店,门前挑出望杆,挂着酒旗。黄芩揭开芦帘,拂身而入。里面食客稀少,都是空位,他随意拣了一处空桌坐下,倚了铁尺。
掌柜的见他进来,换下小二,亲自笑迎上前,道:“黄班头,今日需点些什么吃食?”
黄芩笑道:“筛一壶好酒,一斤牛肉,两个馒头。”
掌柜的笑道:“好,一会儿就来。”
没过多久,酒菜齐全,掌柜的还另送了他一盘热菜。黄芩称谢后,自顾自只管吃喝。
他正吃着,芦帘又揭,打外面迈进来个橄榄色皮肤,身材修伟,猿臂蜂腰的英秀青年。
这青年端的是好看!
往脸上看,他剑眉入鬓,睫毛长密,一双大眼睛黑多白少,神光炯炯地左顾右盼;往头上看,他一头黑亮的长发被仔细挽在顶端,用一支雕花刻鱼的白玉发箍缩住了,再加了根丝绸发带;往身上看,他一身炫蓝色的阆中丝绸长袍,腰间还悬着把古色古香的镏金红鲛鞘三尺文剑,剑柄下挂着的四珠宝石剑穗煞是耀眼。
剑有文、武之分,文剑均配有剑穗,一般重量较轻,常被文人们所配戴;而武剑,则没有剑穗。
这青年整个人儿往那儿一站,仿若临风松柏,又如凭海椰树,真正潇洒出群。
但最让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唇角边总浮着的那抹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诙谐调侃般的笑意。
这屋内抬头望他的零星吃客都禁不住愣了愣,必竟象这样出众的人物,在这个小地方是极少见到的。
那青年环顾室内一圈,目光落在了低头吃食的黄芩身上。随后,他走上前,解下配剑靠立桌角,极其大方地坐在了黄芩对面的长条凳上。他端坐那里,好奇地瞧着面前埋头吃食的人,却并不着急点酒食下肚。
掌柜的觉着气氛有些不对,一刻也不敢冒然上前相问。
吃食间歇,黄芩抬头瞧了眼对面之人,也不说话,只伸手解下腰牌,“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醒目的位置上。他这举动无疑是请那青年移驾别处。
那青年瞟了眼腰牌,一动没动,唇边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其实,黄芩一身捕快打扮,他又何需以辨别腰牌来肯定身份?
想令他自动摞窝的打算落了空,黄芩道:“你认识我?”
那青年摇了摇头。
黄芩道:“既如此,那许多空位,却为何与我同桌?”
那青年笑道:“为何不能与你同桌?”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轻浮,虽然这笑容不但不讨人厌,反而有些讨喜,但黄芩的目光却犀利了起来。
“你怎敢靠我这么近?”黄芩问道。
那青年依旧笑道:“为何不敢?”
黄芩道:“我是捕快,一般江湖人绝不想靠近捕快。”
那青年“哈”了一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江湖人?”
黄芩直视着他道:“虽然你打扮得象个秀士文人,但我偏能嗅出你身上的江湖气。”
那青年一挑眉毛,哈哈道:“看来,你对自己的鼻子很是自信,就同我养的小黑、大黄一般。”
被他暗里骂了,黄芩却没显出一丝怒意,只道:“我能嗅得出,是因为我这类人正是为了限制你这类人,就好比官兵和贼,无论官兵怎么装扮,身上都有官兵的味道,而贼,不管什么穿着,都有贼的气息。”
那青年将两只胳膊抱于胸前,瞪起眼睛,道:“你不要诬蔑我,我可不是贼。我只是个会使剑的秀才。”
黄芩没再说话,手拿酒壶,自斟自酌了起来。
那青年撇了撇嘴,又道:“同时,我还是个好奇心很重的秀才。”
黄芩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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