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保她。”
“倘或真是她父亲做的错事,与她又何干?如今她在明处,作恶者在暗处,贸然探寻真相,无疑是推她去挡刀子。”
他听完一阵沉默。
这人不讲话,到底习惯不来,她急着又问道,“你跟我同去吗?”
他一笑,随后嗯了一声。
叶玉棠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就……答应了?”
他笑道,“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由着你自己去?”
她也笑了,“我后头还备了好一番说辞。”
他道,“你能来同我商量就已经知足,还敢奢望什么?”
“说的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她笑起来。
·
两人笑着出了门去,过了藤桥,但不上山,沿着丹溪一路往上游走,走到汇流处,便是白水河,巴氏的爷头寨便位于白水河上游。两人那日出门寻界碑,曾走到过白水河畔;她又曾在生蛇蛊记忆中来过此地,自然轻车熟路;两人脚程又快,一路急行无声,轻尘不起,行了五十里许,月光底下隐隐见得一座颇具规模的千户苗城郭外廓,正是白水河寨。
叶玉棠打量苗寨,喃喃道,“萍月的记忆里,倒不记得这是这么大一个寨子。如今夜已深了,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寻巴德雄?”
长孙茂闻言道,“他一心向往中原,娶妻立户那年,在千户苗寨中筑了座宅院。”
她道,“既是中原的宅院,自然有流水小桥。水,必是引这白水河的水了……”
两人即刻沿着河水往山上去,近了苗寨,直上梁顶,顺着淙淙流水蹑足而行。
天上一轮明月,星辰稀淡,照出梁上两道疾行的影子,却没有半点声音。明日有大庆典,寨中村民睡得比往日更早一些。街头巷陌,只留些许着白色左衽衫的壮丁值守。一心岭多年没有外敌扰攘,守卫养成了偷奸躲懒的习惯,夜一深,三五成群围坐在油灯下猜拳掷骰,三不五时从巷陌之中迸发一阵阵笑声。
叶玉棠心想:如今八、九年过去,蛊阵消解大半,诸如她与长孙茂已能入此间自如行走。再有几年,恐怕诸派掌教、长老之流高手,也能出入此间。蛇母一举令巴蛮与不计其数江湖人结下深仇,如今巴德雄受人猜忌,又不知何人曾放出《迦叶神功》在一心岭的消息;蛇母不再,苗人却如此懈怠,来日不知会是一场怎样灾祸。
正想着,下头突然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笑声:“又错了!这个是蝎,不是蝶。”
一个老者尴尬不已,叹道,“哎,总记不住。”
两人脚步一停,俯身去看:白水河一渠引水至此,灌出一片池子。水池中央有三座小岛,岛上有亭子;池中种了黑莲、红菱与菖蒲,一条小径环池而围,穿行两片方竹林子。池畔有小楼、林中有亭台,游廊穿行池塘,连接亭台、凉亭与亭子,通往小楼……实在是个极为幽僻雅致的所在。
一老一少便坐在池中的凉亭上翻花绳,老者看起来四五十岁,着一件丝质的白马褂;小孩着黑、绿两色左衽衫,脖子、耳朵上都缀着银耳饰。
小孩儿半蹲坐在椅子上,将那根红绳子复又套在手上,道,“再来!”
忽听得后头一个男子道,“小孩儿,我陪你玩怎么样?”
她正打量院落时,长孙茂早已轻轻坠到地上,不声不响从后头走近那老少二人。
那小孩儿猛地回过头来,咦地一声。
叶玉棠瞧见孩童的脸,也不由地“咦”一声:长得好像!
白净小脸,漆黑瞳仁,睫毛浓得不似常人,显得一双眼黑得像浓稠的夜;一笑起来,却又有些乖觉狡黠,鬼精鬼精的,简直就是个小一号巴献玉。
小孩儿打量长孙茂,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接着笑起来,高高兴兴的说:“好哇!”而后又看向他背后刚从梁上落地的姑娘,问道,“你跟我翻花绳了,那你相好的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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