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面对白锦的种种不自在,白锦却误以为是因为她的失礼和惊世骇俗之举。
“原来竟是徐兄,久仰大名,当时只见你道法高深,一身正统玄功,我当你是隐居云山的居士,恕我眼拙了,还没有来得及多谢徐兄的护佑之恩。”
今次前来江淮,白锦是来交朋友的,自然是要嘴甜一点,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徐子陵既失落又洒然地一笑,“哪里,白宫主才是天外飞仙,飞天遁地,令人自叹弗如,子陵几乎以为自己撞见了真神!”
“玄门功法,讲究与天地相融,与万物共情,你也能做到。”
白锦眨了眨眼,七日相伴修行,她也终于见识到了这武林四大奇书之一,长生诀的玄奥之处,与药王诀同时运转,遥相呼应,竟隐隐有不落的气势,这当真是一门可以破碎虚空突破后天桎梏到达先天的奇书,难怪她初生时便察觉这一方世界居然蕴含了浅浅的灵气,倘若能量契合,或者功德、机缘、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缺,也不是不能进化成修□□的!
只看这里的人是不是有那份机缘和努力,去助这方天道进化升级了!
徐子陵闻言心头微微一动,倒不是心动,而是白锦的话,让他捕捉到了一丝灵光,但此时此刻,却不是琢磨的好时候,这一丝灵光,便存于他心底,只待某个时刻打破桎梏,拨云见日!
从来面对美女都是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的寇仲,面对白锦时,一派稳重豪爽,拿出了少帅应有的睿智和气度——只一眼,他就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与他以往遇到的所有女子都迥然不同的人。
表面上看,裴白锦身姿飘逸洒脱,出身世家,金堂玉马不足贵,偏偏却并没有世家特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反而更似青衣磊落的江湖散仙,一举手一展眉说不尽的风流意态,偶尔凝目沉思或远望时,又有种寂寂清寒的疏离感,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在她的心里,令人捉摸不透,只看她这一面,似乎与子陵十分契合。
然而,寇仲隐隐约约有种野兽般的直觉——他和裴白锦才更像同类人!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为了目标永不止步的锐意,底色是以冷酷和凌厉为主,却不知经历了什么,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发生了变化,以不伤人的温度,徐徐从容地前行着。
一种拼到最后,不留一丝余力,结果如何便不会后悔了的洒脱豪情,仿佛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就像他和徐子陵,是因为娘的死,彻底改变了心境和命运,那这位出身世家门阀蜜罐子里的贵族少女,又是经历了什么苦和难,才使得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寇仲内心觉得既奇怪,又亲切。
但无论裴白锦是否表里如一,总归绝对不是徐子陵心目中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山中精灵,江东白锦,哈哈哈哈哈哈哈——”寇仲狂笑。
也就只有徐子陵,眼瞎成这样,居然能把老虎当成猫,足够他嘲笑他兄弟一辈子了!!
徐子陵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出师未捷身先死,徐子陵的一场盛大心动,还没有开除绚丽花朵,便遭遇了疾风骤雨,转眼枯落,更不曾在对方那里留下一丝痕迹。
寇仲能迅速在江淮站稳脚跟,势力跟着发展壮大,他本身能力自然不俗,白锦和寇仲前前后后会谈了一旬,虽不曾落诸于纸端,却也达成了守望相助的默契。
寇仲的目标是称霸天下,白锦的目标却是守护一方,两人目标不同,矛盾不大,需求也相反,底牌颇有互补之处,隐隐亮了亮,发现对方的底线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内,当然是放下心防,相谈甚欢。
江淮军实力自然远远在药王宫之上,骄兵悍将,高手无数,本无需对白锦如此礼遇,但白锦的军队却是少而精,也不知如何训练的,各个放到别的军队里,论能力起码也是领军之辈,在药王宫却只是寻常兵士,这样的军队,即便人少也是刺猬,无从下手,即便对上,也颇有点鸡肋的憋屈感。
白锦当然明白药王宫在天下争霸蓝图里的位置,正因为清楚,所以她刻意控制了军队的人数,并没有大肆扩充,反而更注重这支军队的凝聚力,向心力,以及归属感。
如今,她手里的人,已经从八百骑兵扩展到八千,人数不多,却全部是骑兵,整个中原也没有敢像白锦这样养兵的,不是大家不眼馋骑兵的战力,实在是养不起,众首领也在心里嘀咕,搞不懂区区一个裴家,哪来的钱财粮草,能养活这么多骑兵,哦,不止骑兵,还有数千水师,这才是江东裴家的老本行,数代经营船坞,连杨广远征高丽的舰队,十艘有九艘来自于裴家船坞,自杨广被杀,宇文化及败退,李渊占据陇西,裴家水师在江东早已称霸一方,再无掣肘。
寇仲手中的精兵悍将亦是以水师见长,偏偏没有造船的高手,自然与白锦更有合作的必要,白锦大手笔送了江淮军两艘巨舰,寇仲差点没笑歪了嘴,当然了寇仲也不是小气的,白锦带去的剩下的八艘大船,也是满载了粮食及种子,凯旋而归,受到了江东百姓热泪盈眶的欢迎,有那憨实的,甚至偷偷在家里给白锦立长生位,早晚烧香祈福。
所有粮食,被分批投入了江东市面,依然是灾难之前的价格,分毫没有溢价。自此,江东再无饿死平民,而裴家在江东的声势,一时也达到顶峰!
宇文化及对运河的封锁,不攻而破。
白锦刚回到裴家,就见到了一位意外的客人,肤色如蜜,双眸点漆,唇瓣丰满,容色高贵而浓丽,身形窈窕而矫健,穿了一身窄袖胡服,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若隐若现,撩人于无形。
正是岭南宋家新上任的继承人,宋玉致。
白锦真的非常非常好奇,好奇她是怎么说服顽固自负的宋缺,毕竟,在宋缺的眼里,武力是评价一个人的重要标准,偏偏,宋玉致继承了她娘的体质,天资一般,根骨寻常,苦练了许多年,在武林中也不过是二流高手的水平,比起一流高手,顶尖高手乃至于宗师境武圣,可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你与寇仲结盟了?怎么,你是打算拉拢他,还是投靠他?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他可没有一统天下的雄主气象!”
宋玉致无意为白锦解惑,甫一见到白锦,也不说废话,单刀直入,直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怎么,你们宋阀也坐不住了?”白锦莞尔一笑,叹道,“不过也是,连李渊都坐不住了,天刀宋缺雄心勃勃,若不是被慈航静斋压制,怕是早几年就挥师北上了,如今正是介入其中的最佳时刻,宋老前辈果然宝刀未老!”
“你太看得起他了,我来之前,亲眼盯着梵清惠离开岭南。呵,就算他立誓退避李阀又如何,宋家不是他的一言堂,宋家是岭南人的宋家,是汉人的宋家,纵然最后争霸失败,至少我们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该让大家伙看看,岭南不是穷山恶岭,我们宋家,也不是随意让人揉圆搓扁捏的软柿子。”
“李家可从来不敢瞧不起宋家,岭南王岂是白叫的?”
白锦微微一笑,她才不信宋玉致的义愤填膺呢,这家伙面上有多热,内心就有多冷,言语再圆滑世故,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峥嵘棱角。
“你也不是甘于俯首称臣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寇仲结盟,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宋玉致敲着桌子,噙着冷笑,慢悠悠地分析着白锦的所作所为,“江淮军以水师见长,药王军也是,江淮军少帅并不是庸碌之辈,只要丢了他那莫名其妙的怜悯之心,心硬点,脸皮厚点,再无耻点,凭他纯正的汉人血统,没准天下就归他了,可惜他偏偏多了那么一点道义,而世上还有一个李世民,寇仲将来必败。而你,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会子联合寇仲共抗北军,想也知道你不是主力,你不会是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吧?想等寇仲被李世民弄死,你趁机吞了江淮军?”
白锦吸了一口气,对这妮子的野心简直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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