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6夫人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之后的日子里,6云便索性闭门不出,专心读书。
崔宁儿倒是对他产生了些兴趣,但几次到船尾透气,都没见到6云。虽然这时风气开放,但女孩子家的,自然不会去主动找男人聊天……
就这样相安无事几日,客船离开淮河进入通济渠,河面一下变得狭窄许多,船也慢了下来。到了汴州一带,干脆直接不能前行。
感到船只半天没有动弹,6云这才走出房间,到船头查看情形,只见前方船只尾相接,一眼望不到头,居然堵船了……
“这是何故?”6云皱眉问一旁的船家。
船家无可奈何解释道:“回公子,据说黄河决口,通往洛都的航道断了。”说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摇头道:“去年才新修的黄河大堤,花了朝廷多少银子?怎么今年就决口了呢?”
6云回头望着后方,同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船只,问道:“那怎么办?”
“肯定是没法继续前进了,”船家叹气道:“只能等后面的船只退走,咱们返回宋州。那里有我商家的车马行,改6路送公子一行回京。”
6云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一天后,后面的船只终于开始退去,客船又用了一天的时间返回宋州。在宋州,6云一行换乘商家的马车,沿着官道继续前行。
因为要换乘的客人太多,6家和崔家的行李又都不少,所以得到的马车十分有限,6云只能先济着四位女客,自己就在运货的马车上凑合一下。
不过商家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为了保证他们一路安全,商家车马行专门派了二十名护卫一路随行。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是士族,若是庶族,只怕商家也不会如此上心……
马车很是颠簸,比座船难受太多,6云却不受影响。坐在摇晃的马车上,依然可以专心致志的看书。直到过了汴州,他被道旁的情形所震惊,才无心去读他的圣贤书!
只见官道之上,到处都是扶老携幼、蹒跚前行的逃难百姓。他们每一个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时还能看到倒毙在路旁的尸……
看到有贵人的车队经过,难民们终于忍不住围了上来,伸着枯瘦肮脏的双手,向6云他们乞讨道:“行行好吧,俺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公子,我家娃娃就要饿死了,给口吃的吧……”
“闪开!”商家的护卫赶忙挡住乞讨的人群,挥动带鞘的兵刃驱赶道:“再上前就不客气了!”
“住手!”6云皱眉斥退他们,下令道:“把我们的干粮分一些给他们,再拿些银两出来。”
“公子,切莫天真!”商家的护卫头领连忙阻拦道:“这种状况我见多了!对这些人只能硬来,他们讨不到东西自然会退走。要是一心软,咱们就别想走了!”
“……”6云冷冷看那护卫头领一眼,没有丝毫改弦更张的意思。
6云的护卫自然乖乖从命,赶紧拿出钱粮分给灾民,商家的护卫却袖手旁观,一脸要看好戏的架势。
得到施舍的灾民,自然千恩万谢退走。但没多久,十倍百倍的难民闻讯而来,潮水一般涌向了两家的车队。
“我就说吧……”商家的护卫头领无奈的叹了口气。6云的护卫也忧心忡忡看着自家公子,这么多难民他们根本施舍不过来,时间一长难免会出乱子。若是骚扰到女眷,或者被抢走财物,那可就糟糕了。
这时,马车里的人也被惊动了,6瑛和崔宁儿透过车帘看着外头,也被黑压压的难民吓住了。
“还真是烂好人,这下麻烦大了。”崔宁儿手拿书卷,叹了口气。
“我阿弟是好人,但不烂。”6瑛却恢复镇定,微笑道:“放心吧,他能应付的来。”
“姐姐对他这么有信心?”崔宁儿却还是嘀咕。“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
6瑛笑而不语。
。
马车外,看着灾民越聚越多,那个叫黄凌的商家护卫头领,没法再袖手旁观了,抱拳对6云说一声:“公子,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说着他对手下沉声喝道:“开路!谁敢阻挡,刀下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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