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诚迷惘,梁意珂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总共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见面,他的世界都像被投下一次核弹。他的认知被颠覆。看似脆弱的身体住着一个令他赧颜的坚毅灵魂。回想所有的事情,他带给梁意珂的除了伤害再无其他。
顿住脚步,靠在岸边栏杆,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他想挽回的话,一切还来得及吗?梁意珂会接受吗?
桃溪村共有七十八户人家,连绵山群中一块小小的盆地。地理原因让这个小山村始终处于贫困落后的境地。正像全国所有农村一样,身强力壮的劳动力都选择出山到城市里打工赚钱。许多人家都以存钱在镇上买商品房为目标。因而,桃溪村人口渐渐趋少,留下的多数是留守的老幼妇孺。
梁意珂的爷爷奶奶算是例外。爷爷是土生土长的桃溪村人,打小就生活在这里。无法离不开这片土地。用他的话说,“我这块老骨头一块块都刻着桃溪村这三个大字。魂在这,人就走不了。”
村支部在村落的中心,算是村上最繁华的庄上。村里有大小事都会通过设在村支部的广播大喇叭告知村民。
梁意珂回到桃溪村的第三天。接近傍晚,太阳落到西山下头,剩下缤纷的晚霞盛开在天边。她正从河边拎着水桶给菜园浇水,听到广播里老书记用口音奇怪的普通话念道:“老梁家的孙女梁意珂快到村支部来一趟。”一遍后,用纯正的家乡话又是一遍。刚还在怀疑是否是她耳背时,这次确凿无疑了。
放下水瓢,跟爷爷奶奶说了声,困惑地走去村支部。村支部离梁意珂家不到一千米,步行十分钟便走到。
老书记叼着烟斗坐在门口的马扎上,见到梁意珂立刻站起来,“有人说是来找你。”
梁意珂大吃一惊,“谁啊?”莫非是从前的老同学?可是不对啊。他们只认识自己镇上的家,根本不知道爷爷家在这里。梁意珂狐疑地走进去。一脚跨进门槛,看向里面。
里屋坐在长凳上的人正好也抬起头,与她对视。
片刻的沉默,时间之河凝滞,呼吸暂停。梁意珂先寻回呼吸,花容失色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大伙辛苦一下,留留言啊。
孤单的码字人呈崩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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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桃溪——三少 。。。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梁意珂无比希望,眼前的人是她的幻觉而不是真实。陆信诚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儿离S城不止千里之遥,还坐落在隐秘的山林中。
陆信诚再次看到梁意珂感慨万千,有种此去经年的错觉。梁意珂一身简单的碎花及膝短裙,头发随意挽起,看起来比在S城精神很多。陆信诚喉头哽住,不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梁意珂。
梁意珂知道逃不了,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陆信诚一身风尘仆仆,裤脚裹着泥点,昂贵的手工制板鞋已经面目全非。黑色头发凌乱,青青的胡渣,眼神掩饰不住的长途跋涉的疲惫。左胳膊被绷带吊起在胸口。他跟S城那个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三少判若两人。梁意珂快要质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陆信诚开口说,“我受伤了,特别疼。”
梁意珂愣住,他是在撒娇吗?他不会是像某部台湾偶像剧一样玩失忆吧。不过,看起来实在不像。
陆信诚见梁意珂傻傻不说话,“这里没有医生吗?”
梁意珂叹口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信诚眉头皱紧,捂住伤口,“钻心的疼,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
现在是什么状况?梁意珂糊涂了。但见陆信诚似乎是真的痛得厉害,冷汗都冒出了。顾不得旧恨,“走吧。”
陆信诚在梁意珂转头的时候,吁了口气。还以为她巴不得他自生自灭才好。抬脚跟上梁意珂拐到村支部的屋后,是所极迷你的合作医疗所。医生是位中年阿姨,她熟练地解开陆信诚的绷带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伤口裂开了。”
梁意珂瞟了一眼,吓了一跳,左手手臂外侧血肉模糊,结痂的褐色与鲜血的颜色混在一起。绷带黏在肉上,揭下时都粘着碎肉。光看着都觉得疼。陆信诚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淋漓。原来他没说谎。
医生沾着双氧水消毒,望着痛的面部纠结的陆信诚,说道,“避免再次裂开,近几日别进行剧烈运动。坐车也不行。这里的山路颠簸。伤口本来开始愈合了。还要忌口,鲜物勿食。”消好毒抹上草药,一阵舒适的清凉。陆信诚的疼痛减缓大半。“这是山里的草药止疼止血。”医生看看陆信诚又看看梁意珂,“可可,你朋友?”
梁意珂被她的问题难住,她既不想解释她跟陆信诚的真实关系,也不想说谎。
“不是”,陆信诚出口解释,“只是认识而已。我来这是找她有点事情。”
梁意珂诧异地望着他,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善解人意了。难得被脏东西附身了?
“这样啊,”医生利索地重新系上绷带,开了发票,“不是本村亲友,不打折。草药三钱,六十块,绷带四十块。共计一张大毛。”
明显勒索敲诈,梁意珂刚开口说道,“阿姨——”
陆信诚已经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谢谢。不过我要发票。”
“没问题,”医生把发票递给他,“明天来换药的时候,带足九十就好。熟人打九折。”
有意思的医生。陆信诚走到等在门口的梁意珂,轻声问道,“村里有供人住的旅店吗?”
他还真是会异想天开。“这里不是应有尽有的S城。”梁意珂望见他眼中血丝和病人的虚弱气色,想起他刚刚经历的治疗。不能见死不救,无奈再次退步,“我爷爷家就在不远的地方。”
陆信诚欣喜地跟上去。
天色已渐渐变暗,越往北走,四周变得越安静,远处天空炊烟袅袅,偶有几声人语或者狗吠。走在羊肠小道,两边是青绿的稻田。路边繁多的野花无拘束的肆意开放。突然一只拳头大小的青蛙从陆信诚前头跳过。它懒洋洋地瞟了一眼陆信诚尔后不紧不慢地蹦走。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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