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双腿跪地:&ldo;周公子,你不懂的,我们这行的规矩,一旦被发现,那么就要立即处死。&rdo;
周琦仰躺在榻上,一派悠闲:&ldo;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此话当真不假。&rdo;笑眯眯地看清商,&ldo;东宫的规矩就不太一样,我们的细作若是被别人抓着了,就随他们去,而别人的细作落到我们手里,只要有心变节,虽不能重用,但留一条命,置办些田产还是不成问题的。&rdo;
清商惊疑不定:&ldo;恕奴婢直言,公子自己都是朝不保夕,还想着招安别人,是不是蠢了些?&rdo;
周琦点点头:&ldo;轩辕符可以不假思索地杀了你,但他犹豫了半年,我却还好好地活着。你大可以杀了我封口,但你真的有把握轩辕符对你毫不动怒?你也可以去向轩辕符剖白,恳求他对你网开一面。&rdo;病痛使他双颊消瘦,一身风姿也早已被折辱得七七八八,但他的双眼却如同秋水上的微澜,更加勾魂摄魄。
周琦很有些抱歉地笑笑:&ldo;轩辕符不算是冷酷无情之辈,他也许会答应你。但当天,或者隔日,他就会得到消息,你我二人有染。&rdo;
清商瞪大眼睛:&ldo;卑鄙!&rdo;
周琦不以为意,继续道:&ldo;你没有发现么,其实你已经死路一条了。若想活下去……&rdo;
清商眼眶红透,恨恨道:&ldo;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不放过,任何人都可以算计利用,简直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寡廉鲜耻到了极点!王爷碰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rdo;
周琦笑笑:&ldo;谁说不是呢?&rdo;
看了看天色,他淡淡道:&ldo;现在,为我掌灯。&rdo;
清商愣愣地看周琦撬开一块地砖,从里面抽出一本书,书里夹着几张纸。
周琦手下动作不停,神情却是极度地认真。
用极锋利的匕首将每个字分开,细细对上每个笔画,提笔补缺,再找一张上好的生宣,将纸片粘上去。
清商神色诡异:&ldo;这就行了?&rdo;
周琦笑笑,将整张纸放进水里,清商刚来的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见周琦已经把纸拿了出来。
即使墨迹陈旧,但仍是被晕染出一个一个墨点,周琦不紧不慢地用砑石磨平背面,吩咐道:&ldo;哪里太阳好的时候,趁没人拿出去晒晒。&rdo;
清商咬唇:&ldo;你又骗王爷?你以为王爷看不出来么。&rdo;
周琦打开窗,漠然仰观月上流云:&ldo;当一个人对某样东西有了怀疑,证据哪怕只有三分可信,那也就够了。&rdo;
第九章
轩辕符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书信,看向堂下瑟瑟发抖的幕僚们。
&ldo;对比过王谦的字迹了?&rdo;
&ldo;回王爷的话,这信沾了水,有些难以辨认,但确实是王相的字没错。&rdo;
除周琦外另一录事陈仁和斟酌着道:&ldo;王爷,虽然字迹是王相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他人伪作。听闻鄯州有个老先生,善于装裱,不如……&rdo;
轩辕符右手五指缓缓并拢,众目睽睽之下那信笺变成了一张废纸。
没有人敢发声,轩辕符捏着那张纸,折出一道一道褶皱,目光却是波澜不惊。
张奎走进来,在轩辕符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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