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什么也没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用全身的肢体动作“看”向珀希芙。
他希望得到回应。
但珀希芙依旧站在黑暗里,夜色的阴影裹缠在她身上,她锋利的美貌中带着某种无悲无喜的冷漠。
“下次吧。”她心平气和地说:“我留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我。”
马特的手开始发抖。
但他依旧一言不发地、近乎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fbi的鸣笛声尖锐地划破夜色,越来越大。
他们在迅速逼近。
凯伦湿漉漉的薄荷色眼睛看向珀希芙,她的眉毛和发色都是淡淡的金色,皱起眉掉眼泪时有种小动物一样的哀怜感。
她在用眼神拼命哀求那个近乎铁石心肠的女人。
求求你,你知道他有多偏激和固执。
求求你,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他。
“去吧,珀希芙。”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称呼她的名字,他不含任何狎昵地、用力地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把她推出了他藏身的这片黑暗之中。
“我留下来应付他们。”韦恩神色轻松地耸了耸肩,荒唐没眼色的布鲁西宝贝面具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吊儿郎当地捋了捋自己的袖扣,半开玩笑似的抱怨:“天呐,纽约的治安差得惊人,我的儿子在这里遭到绑架,我本人差点被一个面具坏人杀死!”
“我要投诉他们的工作!”
提姆木着脸,一副夸张地试图和举止更加浮夸的养父划清界限的尴尬模样——
但暂时没人在意他。
因为珀希芙握住了悬在半空的那只手。
她依旧是一副冷淡的、仿佛不情愿的神情,妆容精致、衣着得体,指根上戴着昂贵的戒指,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与地狱厨房格格不入。
但她握住了那只布满了血和灰尘的手。
这次马特努力把自己的手指挤进了她的指缝里,全然不在乎他把她的昂贵戒指、连带着那只漂亮的柔软手掌都染得血迹斑斑。
他用力攥着那只手,然后扯到了自己身边——
神父悄无声息地退后,给那个臭着脸的芝加哥阔佬腾出了一个站立的位置;
然后神父转头,自然而然地对发呆的另一位刚刚挺身而出的阔佬说:“如果我没认错,您就是韦恩先生?我是……”
韦恩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两声,他注视着凯伦焦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地推着两个牵着手的人向教堂外走去。
珀希芙突然回头瞥了他一眼。
韦恩对她沉
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收回了目光,快步离开了教堂。
*
民用福特就是最棒的!
虽然它长得简陋又普通,但至少容量大又不起眼。在fbi的车队赶来之前,民用福特就悄无声息地从教堂后的小路离开了。
马特蜷缩着躺在后座上,脸埋在座椅里,坐在副驾驶的凯伦时不时就要扭过头担忧地看他一眼。
他们行驶在夜色的地狱厨房,第伯戎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你们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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