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华怔了一下:“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私——”
“私生子。”沈固替他把咽回去的话说完,“现在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空华深吸了口气:“很难说。死者从面部到腹部有五道平行的伤口,腹部几乎完全被破开,伤口像是被某种顶端尖锐的东西撕拉开的。如果这是在野外,我会说死者是被鹰爪抓伤的——当然,尺寸要比普通鹰爪至少大十倍以上。并且死者送来时体表沾有一种液体,有腥气和很奇怪的香气。死者面部肌肉扭曲,表情极其恐怖,并且一直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所以没有说出任何线索。实际上,他送来的时候还活着已经要算个奇迹了,我们虽然做了抢救,但也只不过能延长他几个小时的生命而已。”
沈固脸颊的肌肉微微跳动一下:“你说的那种液体,留样了吗?”
“挥发得很快,而且被死者的血液冲淡了,没法保留。”空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如果乐岑知道你的身份——你把这事给他讲一下吧。”
“你什么意思?”沈固敏锐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事不是人干的?”要是换了从前,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可是现在,却出口得这么顺溜。
空华摊摊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如果乐岑确实知道你的身份,你应该可以把这事告诉他。”
沈固微微冷笑了一下:“你在怀疑我骗他是吧?”
空华盯着他:“我是乐岑的朋友,当然首先要为他考虑。”
沈固干脆地说:“如果你怀疑,可以去问乐岑自己。沾过那种液体的纱布总还有吧?”
空华迟疑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装了几块浸透鲜血的纱布。
沈固回到家的时候钟乐岑正等着他。看见沈固的神情,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他倒了杯牛奶。沈固接过来,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感觉那份温暖。钟乐岑把今天的报纸拿来指给他看,二版上有一小块报道:金玉大厦昨夜发生血案,保安于凌晨发现某房产集团员工倒在楼道内,现场有大片血迹,楼道内陈设的大型鱼缸破裂。经分析,该员工系酒后摔倒撞破鱼缸,被碎玻璃割伤动脉,流血过多致死。
沈固冷笑一下:“就是他。对外说是员工,还有什么撞碎鱼缸——这样的理由也会有人相信?看来萧氏怕影响不好,在媒体上也下了功夫。”
“到底怎么回事呢?”钟乐岑在他对面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沈固按了按眉心,把空华的话叙述了一遍。今天他拿着那几块浸血的纱布就去找小黑子了。小黑子虽然自己已经忙得找不到头,但看在沈固给他提供重要线索的份上,还是很慷慨地拨冗带他去找法医,并且很快就出了结果——纱布上除了血之外有一种液体,类似鱼类体表分布的那种粘液,还有混凝土的碎渣。
“混凝土的碎渣?”钟乐岑皱皱眉:“如果说那种粘液还可以说是从鱼缸里的鱼身上蹭到的,那混凝土……我想金玉大厦的地面不可能是混凝土的裸面吧?”
“还有那伤口。”沈固的眼睛看着窗外,“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看。”
钟乐岑无言地看着他。虽然始终不承认萧一帆是自己的父亲,但他现在死了,沈固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悲哀。
“空华让我把这事告诉你。”
钟乐岑轻轻点点头:“空华虽然是胸外,但对法医也很感兴趣,如果他说伤口是那样,那是比较可靠的。我看,我们应该去现场看看。”
48
48、金玉大厦
虽然出了人命,但金玉大厦看起来还是一如平日,上班的男男女女迈着飞快的步子往电梯方向走,一边不时地抬手看表。沈固和钟乐岑在大厦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对不起,请出示证件入内。”
沈固皱了皱眉,钟乐岑轻声说:“我们来找人。”
保安并不放松:“那请两位说明要找的人,我们要电话核实的。”
沈固正准备掏证件,忽然有人从身后走过来,对保安点了点头:“忙你的去吧,我来。”
沈固回头看去,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他曾经在萧家的生日宴上看见过。那人上下看看他:“你是——大舅的儿子。沈固,是吧?”
沈固略一点头:“你是——”
“我叫简品。哦,我妈妈是萧萍。我在外公的生日上见过你。”
沈固点点头:“我记得。”
简品看看钟乐岑:“这位是你的朋友?”
“对。我想看看——他出事的地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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