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点些什么,尽管跟门外堂倌说,我就不打扰了。”
他眼神一动,“什么都行?”
“自然。”女子捂嘴笑笑后便退了下去。
他双臂抱胸打量一眼堪称奢侈的屋内陈设,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原本他并不想来,可既然被认出了,还是得亲自口嘱咐季修白几句。
于是毫不客气地拍拍手,唤来了堂倌。
待季修白一脚踏进房门时,抬眼看见几名伶人正吹拉弹唱,发出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
桌案上摆满了各式美食,明显已经被扫荡了一遍。
斜倚美人榻上的顾惊羽,正悠闲地一边听曲,一边跟嗑糖豆似的一口一颗寒香丸。
他瞪大了眼,心痛如绞道:“五百灵石一颗的寒香丸!我在外头帮你对付敌人,你在这倒松快?”
对方这反应令顾惊羽十分诧异。
什么意思?这小子敢这么跟他说话?!
伶人被这怒火震得纷纷吃了一吓。
季修白见他们面露惊恐之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些,挥挥手道:“都出去吧。”
伶人们面面相觑,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顾惊羽看向一脸怒意微消的季修白,思索了片刻后目光微微一动,忙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幅怯生生的模样道:“不知左使……有何吩咐?”
他料想自己是有误会,就算分别了三十年,借季修白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他大呼小叫。
季修白生平最见不得美人受委屈,一看顾惊羽这模样,怒意瞬间散去大半。
视线扫过顾惊羽手里的玉碗,他勾勾手指将玉碗招去,随后将碗中剩余的几颗寒香丸收入须弥戒中,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不传消息回来,竟然还有心思在外头闲逛?要不是我恰好遇见,你就交代在那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案桌旁,端起了茶盏。
顾惊羽通过这句猜出了五分缘由。
季修白为人孤傲,一生没几个朋友,前世的自己算一个,而原身的年纪不过十七岁,不大可能与季修白有过深的交情,那么原身大概不是季修白的属下就是线人。
想到这他嬉笑道:“多谢左使出手相救,只是弟子近日脱不开身,故而耽搁了传讯。”
“却不知方才那些黑衣是些什么人?”
“大概是衢自明的人,你放心,今日我既出手了,他们必然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衢自明?那家伙也来了?
顾惊羽心头一惊,“右使……要做什么?”
季修白狐疑看他一眼,“你怎么还叫他右使?”
没等顾惊羽搞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对方又不以为然道:“他还能做什么?左不过是时不时给正道找点麻烦,如今登宸大会临近,各大仙门聚集而来,他可不就有事干了?”
平日里仙魔两道互相拆台,互找麻烦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可衢自明这人不一样,此人一旦出手,绝不会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
果然季修白又补充道:“不过能入得了衢自明眼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我劝你也离各大宗门那些核心弟子远些,免遭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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