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人啊,快点去救人,快,快……&rdo;,戚丞相这边乱成一团,太子、大皇子、二皇子看到江沅他们失足落水,也是方寸大乱。反观对岸衡水寨一伙,抬着三千两赎金高高兴兴回寨里庆功去了。
后来的事情,江沅的记忆十分模糊。据慧妃娘娘所言,戚丞相集中了大部分的人手去救他,而戚丞相的女儿戚姑娘,错过了被救的最佳时机,不幸香消玉殒。
彷如天地白茫茫一片,江沅拖着疲软的身躯跪在相府门前请罪,可任凭他怎么道歉,怎么哀求,时光也没有回头。
自那以后,太子殿下与江沅越来越疏远,两人的矛盾日益增多,甚至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江沅十分内疚,想要补救,但始终不得其法。慧妃看在眼里,便找了个理由让江沅远走西宁。这也是江沅在寒山寺跟随灵虚道长学艺的根本原因。
&ldo;你所说的可有人证?&rdo;,江沅眼中寒星四溅,声音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ldo;回禀三皇子,那人如今就在后院,可随时对质。&rdo;,剑衣道。
十日来,由剑衣查到的线索得知,他在翔宇国建立的据点,之所以走漏了风声,竟是大皇子江泰,他的好大哥所为。大皇子江泰,当年在他们四兄弟中最沉默寡言,文才武略,也是最不显眼那个。不过,江沅知道,他的大哥也是最有心机,最懂人心的一个人,所以他和他并不亲近,太子却很喜欢他。
大皇子江泰是父皇的皇长子,其母丽贵人原来只是皇后汪茯苓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皇后娘娘体弱多病,多年无所出,正当心灰意冷时,却传来了丽贵人身怀六甲的消息。皇后汪茯苓深觉自己受到了背叛,因此,她对丽贵人母子并不看重,甚至是厌恶,所以时常刁难他们两母子。
大皇子野心勃勃,想摆脱处处低人一等的命运,江沅尚能理解。可江沅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戚曼玉之死,竟也和大哥有关。
江沅正襟危坐,有些放弃道:&ldo;让她进来!&rdo;
不一会,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跟着剑衣走了进来,&ldo;民女拜见三皇子,三皇子吉祥!&rdo;,女子双膝下跪,头伏得很低。
见女子蒙着脸,江沅有些疑惑,抬手道:&ldo;起来吧!你为何戴着面纱?&rdo;
女子起身,恭敬回道:&ldo;民女容貌被毁,面目丑陋,还望三皇子莫怪!&rdo;
江沅听了,方知自己失言。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坦诚相对,又如何辨别真假。他轻咳一声,强作安慰道:&ldo;皮囊不过欺世盗名之物,不必太过放在心上。&rdo;
女子闻此怪论,惊讶得忘了越矩,傻愣愣盯着江沅看。犹豫了好一会,她才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江沅定睛一看,心中高呼不已,差点露出马脚。只见那女子的左脸坑坑洼洼,红艳艳一团,疑是被大火烧伤的痕迹。
&ldo;你是红绫?当年你不是已经被衡水寨的山匪杀害了吗?&rdo;
红绫,江沅认得。她是戚曼玉的贴身丫鬟,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有灵气,性格也讨喜,所以江沅对她的印象还算深刻。只是,当年戚丞相收到传信,上面还说,若是不想戚二小姐落得和她丫鬟一样的下场,就得乖乖准备好赎金。信里还附带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丞相府的丫鬟认出耳朵所戴的耳环确为红绫所有。加上绑匪们也未提及红绫的赎金,故而,所有人都以为红绫已遭不测。
&ldo;呵呵!三皇子好记性。奴婢的确是戚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红绫。当年的事,如今想来,于奴婢而言,仍是一场噩梦。奴婢苟活至今,并无所求,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我一人活在地狱里受尽煎熬。&rdo;
时过境迁,她内心的仇怨并不像她所说的并无所求。
&ldo;你且细细说来!&rdo;,江沅说道。瞧红绫的神色,他有预感,当年曼玉之死,必定大有文章。
红绫点头,她抬头看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眼神变得虚无缥缈起来。&ldo;奴婢记得,有一年戚丞相在府上办寿宴,皇上和四位殿下都来了。不知何故,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迷了路,意外闯进了二小姐居住的离苑。当时,小姐正在练习霓裳羽衣舞,忽然发现有人闯入,慌得连脱掉的鞋子都不要了,急急忙忙躲回了闺房。自那以后,大皇子和太子殿下成了丞相府的常客。&rdo;
闻言,江沅也回想了一会,太子是怎样与戚曼玉相识的,他还真的毫无印象。只记得从某天开始,太子殿下就喜欢往丞相府的离苑跑,心里嘴里念叨的,都是一个名叫戚曼玉的姑娘。
曼玉才貌双全,气质清冷,更难得的有一股文人不卑不亢的的傲气,太子喜欢她,也不奇怪。
&ldo;太子殿下对二小姐极好,几乎是捧在手心都怕碎了。可旁人不知道的是,二小姐并不喜欢太子殿下。她之所以答应太子殿下的邀约,除了丞相老爷的嘱咐,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大皇子江泰!&rdo;
曼玉喜欢大哥江泰!江沅端茶的手有些不稳,这又是为何?
&ldo;世人眼中,大皇子母妃出身低微,为人也不张扬,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他与太子殿下关系亲近,太子殿下与小姐的交往,其中最重要的桥梁就是大皇子,毫不夸张的说,最了解小姐性情爱好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大皇子。&rdo;
&ldo;据我所知,大哥并不是一个喜欢夺人所爱的人,尤其事关太子殿下!&rdo;,江沅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曼玉怎会喜欢上一个在太子殿下面前唯唯诺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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