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云说:“他原不是内廷出身,只是身上功夫不错,有他跟着,我走到哪里也就放心了……”
这么一说,乃使得朱华奎忽然想起一事,点头道:“马大人这么一说,倒让我记起来了,我打算推荐个人在你身边效劳,也让他有机会今后谋个出路,跟着我不务正事,可就太没有长进了!”
马步云一怔道:“啊?”
朱华奎左右看了一眼,不见孟小月,随自含笑说:“这件事回头再说,马大人,你昨天说的想看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个?”
“啊!不是……不是……”
马步云表情不大自然地四下看着。
“王爷的收藏这么丰富,真把我眼睛都看花了……”说时脚下移动,又向别处走去了。
朱华奎倒是很好性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对于每一件展示都不耐其烦地一一解说。
这一道展示宝物的回廊,虽不很长,无如在马步云细细观赏之下,一圈看下来却也费时极多,等到走出奇珍阁时,时已近午,该是午餐时刻。
不用说,丰盛的华筵早已备妥。
于是宾主相继落座。
马步云长长舒了口气说:“王爷今天真叫我大开眼界了。真好,真好……”
朱华奎说:“只是未必让马大人满意吧?”
“咦!王爷说哪里话?”
“因为好像马大人并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未免有点儿扫兴,是不是?”
“王爷真会说笑话……”马步云又自习惯地发出了他那类似公鸡一样的笑声。
“少廷!”朱华奎破格地叫着马步云的字号:“明白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就干脆直说一句,你听外面人的传说,到底想看的是件什么东西?”
这么直言探询,毫无回转之余地,逼使得马步云直似非说不可。
“王爷快人快语,真豪爽人也!”
身子往后一靠,十指合插,这就说出了心中的一件隐秘。
“一件宝衣!”
马步云灼灼目光,眨也不眨地直向王爷逼视过来,声音沉着,一字一字地吐出。
“一件珍珠长衣!”微微一笑,他接下去道:“据传王爷在发掘前宋襄阳王故居时,得到了极多宝藏,哈哈哈,据知这位襄阳王生前极喜收藏故物,方才所见的那个全玉人像即是他的得意收藏之一,然而我所风闻,除了这个玉人之外,另有一件当年武帝御着的珍珠宝衣,却不见王爷在奇珍阁展出,不知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朱华奎面色顿时一惊,金红色的国字脸上,罩起了一层难以令人窥透的阴沉。
马步云这般斗胆的直言无讳,自是说明了他的有恃无恐,朱华奎若是心存狡饰,只怕不易打发。
“马大人你的消息好灵通……”朱华奎缓缓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东西,由于年代过久,其中有几处珍珠脱线,正请专人精工缝补……”
马步云一怔,失笑道:“这么说我来得不巧,是没有这个眼福了?”
一面说还自摇头,频频叹息不已。
“那也不至于!”朱华奎转颜一笑说: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凡是马大人你心里想的事,我总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是说……”马步云瞪大了眼睛:“王爷……”
“这件事随后再说,总之马大人,我总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乐声起奏,午宴正式开始。
却于这时,身侧的两幅纱幔缓缓启开,在六名身着宫装的女侍前导之下,郭王妃一身鲜艳缓缓步出。
对于马步云来说,这可是一次意外的惊喜。连带着身后的井天铃也睁大了眼睛,昨夜灯火之下不曾看清这位王妃的庐山真面目,此刻正午时分,情形自是不同。
随着郭王妃的步履渐渐临近,她美丽的面靥,也就更见清晰,只是……
马步云几乎泄气了。
原因是王妃的新装依然是那种高出领口甚多的式样,且由于那种荷叶边样的波纹,甚而较诸昨夜更具掩饰之功,郭王妃美丽的颈项以及下颔部分,尽为掩饰,看在马步云与井天铃眼里,焉得不为之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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