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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军校施礼后转身跨上马背向远处驰去。

阿骨打对众将说：“天祚啊天祚，自古至今，朕就没听说过像你这样不靠谱的皇帝。你的心也太大了，黄龙府兵临城下，你连点防守措施都没有。这样的糊涂蛋坐江山，江山不丢天理难容！”

大将宗翰说：“皇上，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军一举即可荡平这弹丸之地！”

阿骨打说：“仅为荡平这弹丸之地，朕早就下令了，还用等到今天。打个比方，把辽朝的军队比做鱼，黄龙府城内这点兵仅仅是条小泥鳅。朕现在把这条小泥鳅放在鱼钩上，就是要把辽朝军队这条大鱼都调过来，让他们都上钩，然后咱们一收鱼杆……哈哈！”

宗翰：“　皇上，我明白了，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阿骨打面色一沉：“传朕的命令，明早卯时，攻打黄龙府。”

宗翰：“皇上，那这鱼钩和泥鳅？”

阿骨打：“朕只告诉你明天一早攻打，并没说让你把城攻破。天祚帝这个花花公子吊儿郎当没把黄龙府当回事，咱先收收杆，惊动他一下，他就会把大鱼给咱们驱过来。”

阿骨打率将佐远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8节

辽庆州，天祚帝的宫帐内。

天祚帝挥笔作画，萧莺在一旁观看。天祚帝画得是一幅渔猎图。图上一条宽阔的结了冰的大江上，几顶高大的宫帐扎在冰面上。远处，一群人领着十几只猎犬在冰上凿冰窟窿。下边，一群人正往凿开的冰窟窿里投渔网。中间，几条壮汉手持鱼叉往冰窟里猛扎。其中一条壮汉的鱼叉上扎住了一条大鱼，壮汉正笑着背起鱼往毡帐的方向走。毡帐内，一群人围坐在一张大桌上，桌上摆着煮熟的整条的鱼、鹅、鹿、猪、兔、鸡等野味。围在桌子上的人们正在举杯相庆。

天祚帝这幅图画的是令他最开心的头鱼宴的场面。自从他即皇帝位，令他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每年春季率文武朝臣到混同江捕鱼。当时，混同江上布满辽朝宫廷及王公大臣的毡帐。天祚帝专门设立的皇宫鱼猎队在江面上负责捕鱼。

捕鱼以天祚帝的毡帐为中心，到毡帐下边十多里地的冰面上凿冰窟窿，把渔网从冰窟窿放入水中，以防鱼从水底游走。然后，在毡帐里凿开四个冰窟窿。其中，中间的冰窟窿凿透，让水从冰窟窿里涌出来。另外的三只窟窿将冰凿薄，但又不能凿透。鱼冬季在水中呆久了，很想找到能出水透口气得地方，鱼群发现冰上的冰眼后，竞相向冰眼涌来，将头伸出水面吐气。这时，等候在冰眼周围的捕鱼者手持鱼叉或鱼钩，向伸出来的鱼头猛扎，或将鱼钩投入水中，鱼儿就会被叉住或钓住。第一条扎住或钩住的鱼，就叫头鱼。把第一条鱼蒸熟端上酒宴，就叫头鱼宴。那时，辽朝廷头鱼宴的规模相当大，辽朝北、东部的州、府、县官僚及部族首领，都要来参加。并在头鱼宴上为辽帝唱歌跳舞，以示归顺。

天祚帝画完《渔猎图》后，把画笔掷在地上。萧莺惊讶地看着天祚帝的《渔猎图》，半晌，才由衷地说出一句：“哎呀！皇上画得可真好。没想到您这么有才啊！”

天祚帝满足地笑，说：“怎么，你觉得朕作为帝王，只会处理军国大事，发号施令！”

萧莺敬佩地说：“是啊！以往，臣妾只知道皇上是个千古少有的明君，却不知道圣上这么有才气，画这么好！”

萧莺的话让天祚帝陷入了沉思。他想，萧莺夸他是千古明君也许是由衷的。女人嘛，只要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她的眼中就是完美无缺的。可是，他真能算得上千古明君吗？不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说实话，他这个皇帝是在胆战心惊中长大的，那时候他不求什么王侯爵位，更不敢奢想以后会当皇帝。他那时惟一的愿望是不被人害死，能够平安地活下来。每天晚上*睡觉，他都向天地鬼神祈祷：保佑我明天还能穿上这些衣服吧！第二天早上真能穿上衣服，他就在心里由衷地庆幸，由衷地感谢天地鬼神的护佑。在这种状态下，你能要求他胸怀大志吗？他的父母昭怀太子和太子妃，都逃不过奸臣的黑手，他的小命又算得了什么？

萧兀纳是他的老师，曾经几度救他性命，并在耶律乙辛欲立耶律淳为太子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话，才使他有了今天君临天下、富有四海的大富大贵。可是，当初萧兀纳当他老师时，把他恨得牙根直痒。他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一旦有一天他能有所作为，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烦人的老东西灭掉，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然，他这样想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那时候的他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还不知道，萧兀纳却整天逼他读艰涩难懂的古诗文，给他讲古代圣君贤臣的故事。在他最急迫最想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能保住的时候，这个老头却整天给他讲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而且对待他言辞激烈，态度强硬，不留一点情面，他能不烦吗？就像一个人身处悬崖险地，你不去告诉他怎样走能逃过厄运，怎样做才能保住小命，却一味告诉他怎样走才好看，古代的圣君贤臣是怎样走路的，他能不烦，能不气恨你？

那时，为了缓解心中巨大的压力，他只有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中，以转移对自己安危的担心和恐惧。后来，他迷恋上了琴棋书画。他发现一旦他置身其中，就能忘记忧愁，忘记烦恼，忘记恐惧，全身心地得到缓解和释放。每当这时，萧兀纳总会出现在他面前，责备他沉湎于玩乐，胸无大志。不想将来怎样励精图治、兴国安邦，倒贪恋起声色犬马来了！当时他就想：什么励精图治，什么兴国安邦，全是狗屁。国家安定了又能怎样？朝廷里照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危机四伏、杀人不见血。如果他能有权选择的话，他倒更希望来一场天火或一场大水，把朝廷这块藏污纳垢、布满陷阱、充满阴谋的是非之地烧光冲平。那样的话，他就可以走出这险地，过一种他喜欢的平静的自由的无争斗的日子！……

看着萧莺眼盯着《渔猎图》爱不释手的样子，天祚帝爽快地说：“你喜欢，朕就把它送给你。”

萧莺摇头说：“我不要，我只要能在皇上身边看到这幅画就知足了！”

天祚帝心里一动，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萧莺既美丽聪明，又善良可人。他想，老天就是不公平，他后宫里有后有妃，都是在朝廷的王公贵族家里挑选的，却偏偏把萧莺这样可人的*给遗漏了！到如今，他不得不冒着夺臣下之妻的恶名把萧莺揽在怀里。

天祚帝爱怜地看着萧莺说：“萧莺，你在身边服侍朕，朕不会亏待你，待时机成熟，朕封你为妃！”

萧莺走过来拉住天祚帝的手，痴迷地看着他，轻摇头说：“不，皇上，臣妾不要什么后、妃，那些都是虚名，都是身外之物，臣妾只希望能永远在皇上身边服侍！”

天祚帝一把揽过萧莺在怀里，俩人紧紧地拥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幽怨的琵琶声，以及一个人凄婉的歌声。歌词正是文妃为天祚帝作的那首词。

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女真；

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

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士之捐身；

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

天祚帝听到歌声后紧皱眉头。萧莺从天祚帝怀里挣出来，走到宫帐门口向外张望，叹息说：“好凄惋的歌！”

天祚帝却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碗狠劲地扔出宫帐门外，说：“来人呀！”

太监王华与两名侍卫同时跑进来。

天祚帝指着刚才唱歌的地方说：“什么人在弹唱？”

王华躬身说：“皇上，是伶官在弹曲，文妃在唱歌。”

天祚帝说：“传旨，把伶官就地斩了，让文妃到山那边仆佣人住的草屋里居住。让她在那儿好好忧国忧民吧！”

王华与两名侍卫同时躬身说：“遵旨。”

这时，一匹加急快马驮着一名传令校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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