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破碎,凤息低头,看着穿过胸膛的匕首,久久的无法回神,直到最后,他抬起手,摸到了伤口的鲜血。
“不……大人啊。”若云从地上跑了过来,扶住凤息。
就算凤息做了什么,纵然她之前那一剑只是要凤息放了路乐乐,然而,凤息到底是南疆的祭司,是她的恩师,是未然哥哥的恩师。
天顿时黑暗下来,黑云压抑而来,闪电从天而降。
路乐乐垂下手,看着满手的鲜血,然后捂住脸痛哭出声,已经不敢在看前方那个人了。
说到底,她还是下不了手,在匕首下去的时候,她放弃了他心脏的位置。
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怎能一刀毙命。
不管那是凤息还是谁,可是,未然,只要你的灵魂在里面,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我负你两世,让你不肯再期待来生,你怎叫我下得了手。我纵然伤自己千百次,可是我也不能再多伤你一次啊。
在倒下的那一刻,身后有熟悉的臂弯,她抬起头,看到那双日思夜想的眸子。宛如星辰般璀璨,眼底流光溢彩,缱绻潋滟。
“对不起,我来晚了。”姬魅夜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歉意。
他如今没有灵力,还是靠在聚魂灯活下来的人,凤息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于是在开始就对他下了结界。
她抬起血淋漓的手,茫然的看着他,“小夜,我杀不了他啊。未然在那儿,我真下不了手啊。”
“不要杀他罢。”姬魅夜叹了一口气,将路乐乐抱在怀中,抬眼看着凤息。
刚才之所以阻止路乐乐,是因为如今凤息心魔已成,却是被他生生遏制住。他怕你那一刀,会刺激了凤息,将心魔放出来。
“来,我带你走。”他轻叹一声,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让你受苦了。”
他拿出丝绢,将她手心的血渍擦干净,不做任何停留。
然而刚转身,突然听到凤息仰头一阵狂笑。
姬魅夜身形一转,将路乐乐挡在了身后,此时,乌云压迫而来,冷风翻卷起凤息的青丝,露出一张惨白无色的脸,唇边肆意的笑容,竟然原本清美如莲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随着乌云的压迫,天空中那些血蝙蝠疯狂的尖叫,盘旋,然后俯冲而下,开始袭击人群。
“不好!”姬魅夜大惊,回头看向外面一直不敢插手的溯月,“阻止血蝙蝠,它们要袭击百姓了。”
空中的蝙蝠张开翅膀,发出阴冷簌簌的声音,它们狰狞着雪白的尖牙,双目猩红恐怖,发出看见事物才有的贪婪目光。
路乐乐一听,也慌了,然而她还没有看清,姬魅夜已经用展开的披风将她裹在了怀里。
“哈哈哈……”
那肆意的笑声传来,在簌簌的蝙蝠声中,如此的突兀,犹如一把刀割在了路乐乐心头。
“小夜。”路乐乐挣扎着出来,看向凤息,被看到的场景下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凤息双目泛红,眉心的月魄早就褪去了碧绿之色,那刺目的红,犹如匕首落下时,溅起的血印。
他早就推开了若云,红色瞳孔冷冷的看着姬魅夜和路乐乐,而唇边却有让人发寒的笑,“路乐乐,为何,你要一次次置我于死地?”
“我从无心要伤你,要杀你,然而你……”凤息停了下来,手放在后背,握着匕首,用力的拔出,“这把匕首,你放在身边多久了?两个月了,你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欺骗我,想着办法给我下毒,找着机会杀我。而我,两个月,却整整的迷失了,成了魔。”两个月,他失了心,换来一场欺骗。
“我无心成魔,可你却一步步的逼我。”
他衣衫此时无风而飞,那些饥饿难耐的蝙蝠在他身后形成一张密布的网,将广场上的人包围中,而此时,已经听到了有百姓发出的惨烈叫声。
蝙蝠依然开始吸食人血,而凤息一挥袖,背后的蝙蝠更是得了命令,急冲而去。
“遣散众人。”姬魅夜后退几步,手中亮出一把剑,剑花如光飞出,斩碎了冲向自己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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