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延洲质问得非常理直气壮。
有那么小几秒的时间,江南甚至怀疑是自己找错了车。要不是沈国志还坐在驾驶座上,江南差点就要甩上车门说句“对不起”离开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放学高峰期。校门外的学生并不多,像清澈溪流中的游鱼,只稀稀拉拉偶尔游过一尾。
江南穿着校服站在黑色宾利边,格外的显眼。
她如炬的目光钉在蒋延洲身上,看了片刻,然后轻飘飘地转了个弯,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沈国志。
“沈叔,我们家车上怎么有个乱七八糟的人啊?”
“小蒋啊——他是先生给你请的家教。”沈叔有些圆胖的脸上露出老实的笑容,“先生说你们正好一个学校,就让我顺便把你们一起接回去。”
蒋延洲是她家教?
江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江南没出来的时候,沈国志和蒋延洲聊了几句。这个男生不卑不亢的,聊起天来也很知分寸,是以他对蒋延洲的印象还不错。
想到两个小孩儿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听江成行说还在一个年级,沈国志便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南南你和小蒋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
江南心里冷哼了声,她和蒋延洲解的关系完全可以用冤家路窄来形容。
但她这会儿并不想和企图当她家教老师的蒋延洲扯上任何关系。
江南一番说辞刚在嘴边打了个转儿,谁知蒋延洲先她一步开了口:“认识。”
其实在上这辆车之前,蒋延洲也并不知道自己要辅导的是他那位小同桌。
喻丽晴一直不喜欢他去烧烤店帮忙。尤其是周六晚上看到他又发狠和那群要高。利。贷的人打了一架之后,她便对他去烧烤店这件事更抵触了。
蒋延洲自然知道喻丽晴是心疼他,但他也不可能把这个家所有的担子都扔给喻丽晴。
母子俩谁也不肯妥协。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喻丽晴一个许久没联系的老朋友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喻丽晴那位朋友这几年一直在有钱人家做保姆,这次打电话是因为主家的先生想给小女儿找个放学后辅导作业的家教。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就想到了蒋延洲,加上酬劳不低,便想问问喻丽晴的意思。
喻丽晴心底有几分犹豫。
在嫁给蒋延洲按个赌鬼父亲之前,她也算是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小姐。多少也知道那些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并不是很好相处。
可是比起整晚整晚地浸在油烟之中给客人端茶倒水,她宁愿蒋延洲去当家教。
好歹环境没有那么恶劣。
所以没有征求蒋延洲的意思,喻丽晴便私自做主应下了这件事。
蒋延洲是在喻丽晴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之后才知道自己要去当家教的。他没问教的谁,只知道对方和他同校。
直到刚刚和沈国志聊了会儿天,才知道要请他的人是江南的父亲。
蒋延洲其实还挺期待江南看到他之后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南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那张明艳艳的脸顿时有了几分拧巴。弯弯的眉轻蹙着,眼底染满了不可思议和不乐意。
江南下颌微微抬起,以一种有些高傲的神情盯着蒋延洲,“我不需要家教,所以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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