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慢慢推断出来的。”姚文仲苦笑:“师父,别忘了我曾经在江湖游荡了好些年,我会用智慧来应付事故。六年来,你老人家最后才带徒儿返回武夷,一而再搬迁,其实是暗中留意江湖动静。人真要动疑,肯用心去想时,是可以找出头绪的。你老人家所住的茅舍中,其实共住了三个人,而你老人家却说自己独自结茅而居,次日便带了徒儿匆匆忙忙离开,以免被徒儿看出端倪。徒儿如果所料不差,非非客已经知道家师沈公的下落,他也不是好人,很可能血手瘟神在大牢自杀的事,是他弄的手脚。根据众人的口供,徒儿抽丝剥茧终于发现那晚发生事故的真象,恍然大悟,你老人家可真是工于心计,可怕极了。”
“所以,你不用魔幻十八剑斗伏魔一剑,故意气我?”白眉神魔格格怪笑:“你更工于心计,摆出来激我现身,真不错,不错。”
“师父,徒儿用的本来就是魔幻十八剑。”
“胡说八道!”
“只不过曾经作了整理与更改,十八剑太多了,更改之后一剑便可致命。要不是伏魔一剑的进境已到了炉火纯青境界,第一剑他就该断手。他以为徒儿斗他的儿子,所使用的原来面目魔幻十八剑不过尔尔,所以自以为稳操胜算,他真该在徒儿起手时的不同气势中提高警觉的,但他没有,所以……”
“所以他栽得好惨。”白眉神魔摇头:“你才是真的可怕,你硬是把伏魔一剑逼上绝路。”
“这……”
“我是从这丫头口中,知道你的心计的。”白眉神魔指指雨露观音:“我一直就在耽心,你如果连伏魔一剑的儿子都对付不了,我还有甚么希望?直至你击败了击衣剑,我才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好,真好,你能将魔幻十八剑去芜存菁另参创意,这就是后生可畏的求进步精神,我也感到光彩。明天……”
“徒儿不参加明天的江左群豪大会观礼,犯不着管这些鼠辈们的狗屁事。反正不管他们保持中立也好,投靠哪一方旗下也好,徒儿日后往来经过,谁想仗势欺人充人样,废掉了事,徒儿不承认任何特权。”
“其实你已经替他们决定了。”白眉神魔说:“今后你途经江左,将毫无麻烦。你要跟我回武夷接笑夫子呢,抑或是我要他回顺德与你爹叙旧?”
白眉神魔带姚文仲回武夷,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而且逗留期间短暂,根本就没弄清武夷柳家有些什么人,所以不知道师父的孙儿柳浩是高是瘦,怎知道笑夫子被囚禁在柳家?
“爷爷,姚叔可以说是刚从武夷来,数千里迢迢又要他回去,不公平嘛!”柳浩坚决反对:“沈老爷子一双腿老当益壮,他不会自己走?浩儿要与姚叔在江湖历练,可不要急急忙忙回家。”
“也好。”白魔神魔不管姚文仲是否同意:“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抱负与前程。你的年纪与文仲相当,真该在江湖上见识见识,比起文仲来,你差得太远了,今后你一定要听他的教导。”
“浩儿那敢不听他的?”柳浩眉飞色舞:“不论哪一方面,他都比我强,我该学的事情多着呢!连闯祸他都比我有劲头,闯起来一定很够味。”
“那我就走了。”白眉神魔拍拍南门灵凤的肩膀:“这丫头很不错,胆大心细,只是小心眼多,自负得很,过了这段的年龄就好了。走也!”
说走就走,灰影连晃,眨眼间便隐人百步外的树林,形影俱消。
“我们到镇上去住。”’柳浩说:“梅庄主已经与赛吴刚住在一起,力量显得单薄了些。姚叔,我们……””
“当然啦!冲你和梅姑娘的交情,你还能袖手旁观?”姚文件说:“你不必顾忌,我替你壮胆。”
“你闯祸,可不要把我拖下水。”梅英华脸红红地白了柳浩一眼:“我爹并不想多干涉江左群豪的事。”
“梅姑娘,你爹已经介人很深了,他脱不了身。”姚文仲笑笑:“就算你们立即离开姥山撒手不管,天下江湖朋友都知道九华山庄支持哪一方的人。是福不经祸,是祸躲不过;事故发生之前必须设法预防和避免、发生了就得勇敢地面对事故加以解决。请转告你爹,既然管了,就放心大胆去管,这才能表示有担当。”
“姚叔。”梅姑娘自然地必变称呼:“请你向我爹去说,好吗?谢谢你啦!”
姑娘们生得美,小嘴再放甜些,可说无往而不利。
“好吧!我会说的,当然我会支持令尊。”姚文仲当然不能拒绝,转向南门灵凤歉然说:“这一来,南门姑娘,十分抱歉,江左群豪投入令尊旗下的机会不多……”
“我说过,我从不过问风云会的事,你好像很善忘呢。”南门灵风的自负神态完全消失了:“我唯一要做的事,是找崩山皮坚。我已经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的确与血手瘟神联手,作了南京汤家那一椿血案。家父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已经保证不过问江左群豪的事,一定会遵守的。甚至不会在大会中任公证呢!水龙神原已聘请家父作公证人,可能风云会明早就离境了。”
“你找不到崩山皮坚了,他已交正式投靠了涤尘庄。”姚文仲说:“除非你肯公然与涤尘庄作对。”
“必要时,我要的。涤尘庄并不是不可招惹的阎王殿。你已经把他们的根基拆毁了。”
“你又骄傲自负了。”
“姚爷,那你要我怎办?”南门灵凤脸一红:“我总不能说我害怕涤尘庄,撒手不追究南京汤家三十二日灭门盗杀血案的主凶吧?以后每一个丧尽天良的血腥凶手,都一窝蜂往涤尘任投靠托庇,岂不是从此无人胆敢前往讨野火吗?我……我不甘心。”
“这样好了,我替你留心,设法把崩山皮坚弄到手。我猜想他会回龟城的,至少也会回去看看废墟是否可以重建,不至于从此永远跟在涤尘庄的人后面做听差,龟城毕竟是他的根基。”
“谢谢你,姚爷。”南门灵凤不禁雀跃起来。
“爷,你上了她的当啦!”雨露观音悻悻地说:“老太爷说她小心眼多,一点也不错,她等你说这句话,打蛇随棍上套牢你了。”
“汤大姐,你做做好事。别煽风拨火好不好?”南门灵凤红着脸拉拉雨露观音的衣袂:“我也曾为姚爷做了一些事,对不对?”
“哼!你的鬼心眼我还会不知道?”
“不给你说!”南门灵凤着笑着一溜烟走了。
姥山村的客栈客满,不齿与水龙神为伍的人,纷纷离开毕家大院另找宿处,有些干脆在湖滨露宿,因为已经找不到宿处了,连一些可以容纳外客的村宅,也被借住的人所占满。
黑龙帮的人,约斗结束之后便乘船离开了姥山,怕击衣剑兄弟兴师问罪,绑架胁迫廖无咎的绝着落空,击衣剑找上头来可不是好玩的。同时,也由于网罗江左群雄的希望破灭,随时皆可能受到涤尘庄的打击,甚至可能受到三方面的围剿,还是离开的好。
风云会已表明态度,不干预江左群豪的家务事。
涤尘庄声威扫地,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些投机分子,纷纷改变态度,反而成了拥护赛吴刚的忠贞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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