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彬睡着时也没有停止思考,他像魔怔了一样在梦里痴痴地想念“盛骁”这两个字,甚至开始漫无边际地考虑用什么样的字体把它们刻在指环里。
当然,肯定有一种专用的机器,能刻字刻得迅速又工整,清晰又完美。只是这样快餐式的速成法好像差了那么点儿意思,不能成为一个足以撬起重达一生的杠杆的支点。
工匠的手造倒是比机器多一丝人情味儿,但他一想到见不着人的时候自己要对着一个陌生人刻出的名字亲吻抒情,又不免感觉这事失去了意境。
后来他梦见自己坐在一间厂房中,手上拿了个类似电钻的东西,面前是一个工作台。
另一位当事人不见踪影,唯有他在灯下作业。
这应该是一个车间,或是一个加工坊。
哪里能找到这种自己动手的加工坊?
他怀着疑问醒来,一侧脸,终于明白盛骁为什么缺席他的梦境了——此人就躺在不足他半臂的距离里,正睡得六亲不认,哪能顾得上客串呢。
沈俊彬缓缓舒了口气。
他走完了惊心动魄的十万八千里,终于到达西天取到了经,免不了席地而坐,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但“盛经书”则不然,他高高在上地修炼了千年,这才刚刚准备开拔,整个人兴奋不已——昨晚盛骁不知道在操心些什么东西,半夜突然爬起来开了电脑,神神秘秘地折腾了许久。
最后盛骁是几点睡的,沈俊彬也没留意。这家伙思虑过度,别说日上三竿了,就算睡上一天也不足为奇。
阳光穿过玻璃,将窗棂的影子投在被子上。沈俊彬洗完了澡,收拾停当,低头一看,盛骁还在床上睡着。
耳边无人催促,然而阳光却会说话。一见到它,沈俊彬就忍不住想起工作上的事。
餐饮部之于他既是规则复杂的经营类游戏,又是一个不容后退的战场,有趣味也有挑战。任何一位资深玩家在一个游戏中浸淫久了,都会忍不住倒贴上远超出有效工作时长的时间,他不在店里时自然也每隔一会儿就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看看最新消息。
关于今天经营情况的消息并不多。可能是各岗的当班主管觉得一切如常,没什么可上传的,也可能意味着今天超常忙碌,以至于无人有闲暇及时汇报。
作为经理人,肩负着经营、管理酒店的使命,仅凭一人之力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当他人不在现场时,下属需得对他负责,有义务向他汇报目前经营情况,但同时他也应该心里有数,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工作职责是时时刻刻和他通话,向他实时汇报的——有这样权限的人是老板,不是经理人。
想知道情况如何,他理应亲自下场去看一看。
沈俊彬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个圈,看看呼呼大睡的盛骁,心想:地球离了谁不转啊?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一时想不起来今天到底是几号,举起手机一瞄,和那个数字面面相觑了几秒,还真的想起来一桩:今天是一家签约客户来对账结款的日子。
平日里账面流水的营业额是多少都只是个数字而已,能到业主那儿的纯利还是未定的,只有结款结得漂亮,才是真的替业主把钱拿到手了。假如今天只有散客接待或只有一场小型的宴会,那么他肯定不回去,但是他和销售有约在先,临时放鸽子,恐怕就有一点难看了。
对账现场除了销售外只有一个会计,他们的应收款会计是个的不大会说话的大姐,足够严谨,可少了一点儿眼色。对账不光得细致,还得跟对接人说得上话,只靠销售显然镇不住场,需要有个红脸白脸、一唱一和的人帮腔,否则喝多了酒的大小领导字迹龙飞凤舞签的单,对接人还真有可能不认账。
一边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将至,一边盛骁睡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丝毫看不出八小时内能转醒的兆头。
他是在为谁寸步难行啊,为谁变得不够聪明?
若是和这家伙漫步风花雪月,或是在油盐酱醋里消磨时光,让时间们死得其所,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还在不解风情的梦里呢!
“盛骁?”沈俊彬轻轻推了推被子,希望自己能只叫醒百分之十左右的睡美人,留个言。
盛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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