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已经听严崇礼说了,不过看到录取通知书,还是有些激动。
其实所谓的录取通知书不过是一张硬纸罢了,大大的“中国理工大学录取通知书”楷书下,是一行小字,写着“任竞年同志,学校决定录取你”等字样,和《共产党宣言》等马列主义著作,还需要带着户口、粮食关系以及购买关系。
顾舜华拿着那录取通知书,真是忍不住左看右看,看得爱不释手,仿佛自己也考上大学一样,她想起来严崇礼说的,忍不住笑道:“对了,我也问了严教授,人家把政策给我解释得清清楚楚的,工资照样发,工龄照样算,晋级也不耽误,你之前打听得都没问题!我已经想过了,我和孩子户口都在北京,等你毕业重新分配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写报告,要求分配北京,想办法留下来,我们就再也不用愁了!”
任竞年听顾舜华这么说,当然是高兴,一个月五十多元的工资,他依然可以承担起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节省一些,哪怕顾舜华玉花台的工作黄了,一家四口,五十元也足够生活了。
这可真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任竞年自己其实也激动,哪怕是心里觉得稳操胜券了,但这些年,看多了世事无常,没到手的东西总是并不敢太放肆地开心,即便拿到了那一纸录取通知书,也不踏实。
现在看到顾舜华又笑又哭地高兴成这样,高考胜利的喜悦瞬间涌上,好像熬着灯油苦读的所有一切都值了。
一个人站在荒芜的刘召火车站,看着轰隆隆的声响中远去的铁皮闷罐车,车上载着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女。
那个时候,他远远地望着,心里却已经知道,他只有一条路,那是他唯一能走通的。
发奋读书,参加高考,考到北京去。
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让他再次拥有家庭和爱情的桥梁。
所以哪怕这是一条千军万马的路,他也必须挤过去。
现在他到底是做到了。
他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忍不住抱住了顾舜华:“舜华,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提出离婚的事吗?”
顾舜华趴在他肩膀上:“记得,当然记得。”
任竞年:“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没希望了。”
顾舜华眼泪便落下了。
他们走得晚,在他们之前,其实已经有好多批了,都是四分五裂,离婚了后,再也不能相聚。
见多了,以为自己终于要重走别人的老路吧。
顾舜华啜泣道:“我以为你,以为你也放弃了……可我现在不怕了,一点不怕了,我们终于熬过来了。”
任竞年低首,亲了亲她的额头:“是,我们做到了,那么多人做不到的,我们做到了。”
两个人正哭着,就听到外面好像有说话声。
顾舜华忙推开他,擦了擦眼泪。
任竞年也连忙收敛了情绪。
这里是自己家里,但就那么一小屋,大杂院里人多口杂,确实也不好太放肆。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窃窃私语的,那意思好像是在担心顾舜华。
顾舜华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含着眼泪跑进屋的事,估计被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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