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只盼着洞外的追兵千万不要发现他们才好。
谁知,粗哑男声一声痛快大笑:“这溪边,是血!追!”
劲风擦着她的右肩而过,黑豹敏捷一跃出了山洞,荆燕眼疾手快,将带血的护甲碎块扔给它,黑豹凌空接下,咬在口中,腾空出现在了追兵面前,尽职扮演一个大剌剌的活靶子。
做得好!甩开他们!
她正要呼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时,一只手,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严实地捂住了她的嘴。
转瞬间,她与来者上下位置互换,她被压在对方身下,藏在山洞中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她惊恐地缓缓转头,冷汗直下,却见那个被她说成春日结霜、夏日飞雪的冰块脸,贴着她的唇,手心传递来了此时她最需要的暖意。
洞外,咫尺之距,是另一人正开口自言自语:“莫不会,有调虎离山?”
“你当那畜牲开了灵智?”最先动身的那追兵声音已飘去极远,回响在山谷中,刺得她心咚咚乱跳。
“也是,跟着它吧。”
追兵已走,荆燕却还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有半分动弹,她再想起身时,手臂变得酸麻无力,而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人,又闭上了眼。
这次,是真晕了。
第8章
沉沉睡了一夜,阿宝终于醒来了。
面前的陈设,不是在家中。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替二姐挨了一记打,又被她背了一路恰巧遇见了一位郎中,方才得了救,安心地睡过去。
此处,大约是在医馆中?
他摸了摸脑后,伤处已略略结了层薄痂,只是颈后还是生疼,略微扭些就酸麻得他龇牙咧嘴,还好二姐不在,不然又该心疼了。
昨日,他也未曾想到这是往日一昧逆来顺受的二姐,会做出的决定。
卫学中的夫子常耳提面命,男子方为一家之主,国之栋梁,在自己明知叔父所为失德悖理,但仍旧为家族亲缘所系,不能狠心斩断时,二姐之举相比之下,颇有家主之风,果决利落。
像是清醒而自由地活在了夫子所言的世事规矩之外,实是让他钦佩。
然而屋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埋怨,打破了此刻屋内外的寂静。
“我说你怎又拉来了个伤员?!还嫌我这草屋不够挤?”
只见银须银发的卜大夫,指指点点,对着荆燕大发脾气:“救不了!”
阿宝再定睛一看,二姐半扛半靠着一个肩宽体阔的陌生男子,身着皂衣,垂首乱发,看不清楚模样。
“大夫,我也不想救,”荆燕一脸无奈,“您且等我片刻,就知道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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