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他能干能扛,不挑不拣,舍不得他有求必应,雪中送碳,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托付给了这个人那么多信任。
他说很快会回来,已经一天一夜,却没有半点消息。
她总觉得,他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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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荆燕带着张小柳、万三娘,三个人如约去田地上给人做活。
各家初夏种下的水稻秧苗快到了收获的时候,有些熟得早的,现在就已经急待她们来收割了。
荆燕与其他人商量着,定下价钱,一亩田十文钱,收得亩数越多,越能打上些折扣。
有了用过别的同类机具的经验,张万二人很快掌握了联合收割机的驾驶诀窍,熟练地在田里开起来。
不过荆燕身上的伤结了痂还没好,不能久坐,她忍着疼,同她们告了别,自己先回家去,准备换一副药。
刚打开自家院门,却听到了像锅灶烧水的咕嘟咕嘟的声响。
她还以为是隔壁邻居的,竖起耳朵一听,这不是自家炉灶还能是谁的?
屋门被轻轻踢开,只见杜行挽着袖子,双手端了碗不知是什么的汤水出来,他见到她愣在原地,微微嗤了一声,把碗往她面前一推:
“本来难得还想给你当一回田螺娘的,喏,尝尝。”
荆燕没接过,像急需要他的求证一样,“你没走?”
杜行继续把碗递给她,也不回答,“先尝尝。”
她看见碗里浑浊发灰的米汤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什么?”
“从前在荆溪扎营,我还是个伙夫的时候,常给我那一伍的人做的吃的。”
见杜行转身进了屋,坐在桌边,她也跟了过去,“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杜行依然在执着地向她解释,“只是糠皮,加麦子,再加了一点我在荆溪见过的草叶,我也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不过随意加进哪样吃食里,都能把香味勾出来,我难得在安平见到,就想着你给我做过那么多顿饭,我也该回报你一次。”
“你真的要走了,杜行?”
荆燕盯着他眼睛,最后还是把这句问了出来。
杜行偏过头,“我不叫杜行,我骗了你。”
“我不在乎,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坦然道,“我知道你是逃兵,我也知道你因为逃亡无处可去,所以我在你身上打了主意,用各种方式留下你,想讨个不花钱的壮劳力。可是因为我自己实在走投无路了,让你为我重新涉险,我真的很抱歉。”
听到她说得这样郑重,杜行本要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
可他心里却是带着暖融融的笑意的。
“你没有害我,荆燕,”他解释道,“不用向我道歉,我本来就该还你的恩情。”
她与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她直截了当,坦荡诚恳,即便是心里的算盘,她也所求有度,所以他才会信任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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