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士见他张口就是参加今年的秋闱,都被他气笑了。
“现在离秋闱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两个月,你拿什么去考?你说说,你拿什么去考?拿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诗,还是你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你今年加上今天,来过十次国子监没有?就你这样的,还想今年去考秋闱?真当科举是儿戏不成?!”
张博士声色俱厉的一通臭骂下来,柳迟砚都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
他以前读书都是被夫子夸个不停的,何曾面对过这种冷言冷语?
柳迟砚心里有些不服,转念想到“自己”过去确实表现得挺混账,只得按下那点儿不高兴,诚挚地说道:“以前是学生不对,接下来学生一定会改,还请先生给学生一个机会。”
张博士虽然骂起人来不留情面,却也是爱才惜才的人。见柳迟砚态度良好,他沉吟片刻,说道:“行,你的表现我们会看着。至于秋闱的事,我们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要是一个月后你顺利能通过上舍的考核,自然就能去参加秋闱;若是你自己通不过,那就是你还不够格去考,过几年再说吧。”
柳迟砚立刻谢道:“多谢先生。”
张博士摆摆手说:“行了,回去上课吧,别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柳迟砚按着“自己”的记忆往回走,很快找着自己的位置。他本想打起精神听听博士们讲课,结果坐到位置上就开始犯困。
着实是昨晚熬夜看书缺了觉。
柳迟砚想着还没到上课的点,索性先趴在桌上补眠。他的位置正好靠窗,暖洋洋的夏日艳阳才刚升到半空,照得人非常舒服。
柳迟砚的位置今年一直空着,这会儿突然多了个人,不少人都忍不住多往他那看两眼。
柳迟砚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张侧脸。
偏那半张侧脸也是极好看的,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他看起来疲倦得很,这会儿睡得很沉,长长的眼睫乖巧垂下,掩去了他那乌亮的瞳眸。
任谁都舍不得扰他清梦。
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把脚步声和说话声放轻了。
几个离得近的还忍不住频频往少年的睡颜瞧去。
以前没觉得柳元和长得这般好看啊?
窦延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柳迟砚趴在那儿睡得香甜的模样。
他也注意到其他人正频频盯着柳迟砚看。
窦延皱起眉。
他走到座位上,啪地把书往桌上一放。
柳迟砚一下子被惊醒了。
柳迟砚皱了皱眉,很不满有人扰自己清梦。
他把脑袋转了个向,本来正懒洋洋地望向站在桌案旁的窦延,瞧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却微微愣了愣。
窦延指责道:“你若不想来,不来便是了,待在家里酣睡不比来这里趴着睡舒服?”
一模一样。
不仅骂起人来一模一样。
连眉头皱出来的川字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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