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名字。”牙丸武士银色风衣扬起,露出腰际上的银色贝瑞塔92F型手枪,上膛。
“我不跟死人说话。”模糊的黑影似乎有张相当模糊的脸孔。
牙丸武士贝瑞塔手枪举起,扳机扣下,火药击发,子弹高速旋转。
照片上的男人是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显而易见,他生前遭受过非常恐怖的凌虐。五官血肉模糊。
“是徒手,每一个打击都是徒手。”无道说。
“但这个男人没有怀孕。”宫泽沉吟着,看着照片。
“不,重点是,这个叫宁静王的男人是我们血族的一份子,而且是个中好手。虽然上个月因为叛变了组织逃亡,不过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胚子,穷凶极恶,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凶。”阿不思浅浅笑着,丝毫没有叹息之意。
“宁静王?现在他看起来果然很宁静。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杀死这个吸血鬼的正义之士就是杀胎人?”宫泽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阿不思推了推红边胶框眼镜,说:“我们有最好的鉴识调查员,专门处理‘下手的人是谁’这样的问题。很准喔,如果有知名的血族猎人胆敢跨海在东京都狩猎我们,立刻就可以查出是谁,天涯海角我们也会反过来狩猎他。”
掏出手枪的牙丸武士跪在地上,脖子上的脑袋歪歪斜斜垂着,两只眼珠因为压力急速膨胀的关系,像陀螺一样诡异地旋扭着,黑色与白色混沌在一块。
“一起上!”一个牙丸武士才刚刚说完,两袖刷出两把钢刺,黑影就从他的头顶掠过,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快陷进水泥屋顶里。
碰!他的脑袋整个碎裂。
“快走!交战不是我们的任务!”余下的三个牙丸武士飞快朝三个方向离去。
然而模糊而巨大的黑影却一点狙杀他们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抽动鼻子,然后朝咚咚木鱼声来处重重踏步前进。
“嗯,这种虐杀吸血鬼的重手法你们见过吗?建过档吗?”宫泽问。
“类似的重手法不少,但是杀胎人的手劲偏向古气击很多,而不是纯粹的怪力。这样的手法很罕见,即使是最优秀、最勤于锻炼的血族猎人也只能说跟他不相上下。”阿不思闻着咖啡,说:“善使古气击的血族很少,因为细胞变异的关系,极少有血族的身体能够习惯人类发明的武术。”
“所以杀胎人是人类的机率大了些?难道没有像是狼人啊、半兽人啊、还是其他的怪物?”宫泽问,虽然他也认为杀胎人是个人类。
“我们列了一份世界有名的吸血鬼猎人的清单,但论录像带里的体形、步距速度,以及这样的重手法来研判,没有人符合。”阿不思选择性回答了宫泽的问题。
“嗯。”宫泽又陷入沉思。
此时,阿不思放在桌上的传呼机响了。
阿不思拿起传呼机,笑笑地看着上面的简讯,说:“任务结束,死了两个,逃回了三个。对方果然有两下子。”
“是同类吗?”无道面无表情。
阿不思笑而不答,因为简讯上并没有注明这点,显然那些饭桶也没能观察出来。
宫泽则思考着照片中惨死的宁静王,跟这些怀了畸形儿而遭到谋杀的孕妇有什么关联性。
乍看之下,孕妇,或者说是畸形儿,是特意遭到锁定的谋杀焦点,而宁静王则是突发奇想的杀戮,很可能只是不得不为的遭遇战。
但,如果这些吸血鬼老板只是想得到这种答案,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找来这里。
“宫泽警官,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你了吧,我们想借助你的想象力,不只想找出杀胎人是谁,也想了解他的动机跟犯案模式供我们建文件研究,你要什么资料我们都会详尽地补给你,包括十分钟前在台场东云惨死的孕妇,以及我们两位牙丸成员的验尸报告。”阿不思甜腻地笑着。
阿不思刚刚用“想象力”取代“推理能力”,显然别有用意。
“而从这一秒钟开始,升你为特别V组的课长,直属我们牙丸组,不必再听其他人类的指示。”阿不思补充,果然升了宫泽的官。
“真是步步高升啊。”宫泽冷笑,站了起来:“先给我宁静王的背景资料吧,包括一些具体的描述、跟他做过哪些特别的事,最好去做做吸血鬼访谈再告诉我。还有,我要知道那些孕妇被杀掉的精细过程,总之资料越多越好,乱七八糟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找出最有用的部分,千万别自作聪明帮我去芜存菁。”
阿不思愉快地点点头,无道则依旧是不牵不动的扑克脸。
“还有,以后别叫我警官,叫我忠狗或奴才就可以了,别污辱‘警官’两个字。”宫泽自嘲,转身离开蓝图咖啡店。
半小时后,远山青子的单身公寓被黄色的封锁线围得密密麻麻。
青子的尸体倒在小小的佛堂前,死因是腰背部被不明凶器贯穿。
死因:胸腔爆裂。
一份小报透过种种非正式的管道得到消息,大胆东拼西揍出此连环凶杀案的部分真相,东京都人心惶惶,称变态凶手为“孕妇裂腹杀手”。
隔天,撰写此一新闻特辑的记者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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